馬車裏孫仿正在向太子彙報這幾日查到的消息。
“雖說是因為下了三天暴雨,衝毀了河堤,可屬下這些天帶人查探,卻發現了人為摧毀的痕跡。”
太子想到遂州淹死的幾萬人,還有那些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卻也是麵如土色,衣衫破爛。
他掀開簾子往外望,濃重的烏雲在天際翻滾,不知何時又會落一場雨。
“朝中什麼動靜?父皇派誰來賑災?”他這次來遂州,也隻是為了查清楚發大水的原因。
“五皇子這幾日風頭很盛,想必這差事會落到他頭上。”
太子聞言,麵無表情點點頭。他們愛爭,那便由得他們去爭。
馬車卻在這時停了下來。
孫仿掀開車簾一角,張嘴想問車夫,卻看到遠處站著的氣勢洶洶的百來號人,聲音瞬間卡在了喉嚨裏。
太子察覺不對,伸手將車簾抬高,看到那些人衣衫襤褸而麵色卻是紅潤,每個人手裏還拿著一樣武器。
太子心頭一跳,猛然想起在他的皇姑母壽宴時,遇到的那個小姑娘。
“臣女聽說遂州那兒亂的很,殿下該當心才是。”
當時那姑娘絞著衣帶低著頭,他曾以為她是在害羞,可如今看來那哪是害羞,分明是知道了什麼卻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
太子額角青筋直跳,這遂州怕是與他八字不合!
那群人一個領頭的男人站出來,衝他咧嘴一笑,不等他反應收起笑就是一聲吼:“弟兄們!殺了他們咱們就有糧食了!”
“衝啊!”
兩隊人馬頓時陷入混戰。
孫仿和其餘兩個侍衛護著太子連連後退,馬車被他們砍的稀爛,那匹馬早已死去。
太子此次出行,除去明麵上帶著的十個侍衛,還有二十多個隱在暗中,可現在這些人死的死傷的傷,隻剩下孫仿他們幾個還在硬撐。
孫仿回頭衝太子焦急道:“殿下,您先走!”
太子看了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搖搖頭:“走不掉的,他們都是衝我來的,而且是有備而來。”
一支箭疾速朝太子飛來,被孫仿揮劍砍掉,他氣的雙眼通紅,怒道:“既是流民,箭矢何來?”
那領頭男人收起弓箭,有些訝異:“誰和你說我們是流民?”
孫仿怒極,不是流民你扮成流民模樣做甚?
眼看他們這邊人數越來越少,卻在此時四周突然蹦出二十個人,直奔流民而去。
等領頭人反應過來,自己這邊的人已死去大半,這次換他氣的雙眼通紅。
“你們是什麼人?”
一個青衣男子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將劍遞出去。
領頭人睜大雙眼,隻覺心口一涼,到死也不知死於何人之手。
太子看了眼站在他麵前的青衣男子,道:“薛溫派你們來的?”
“是。”
“一直跟著?”
“是。”
太子覺得自己心底那團火又要上來了:“那為何要等到現在才出手?”
青衣男子抬眼看他一眼,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公子說隻有在危急關頭出手殿下才會記得公子的恩情。”
太子氣的不行:“恐怕你們公子想的是我們雙方都死的差不多的時候再出手,能夠將自身的損失降到最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