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孟遠澹點點頭,抬腳就想繞過她往前走。
程蘊心中一緊,她身後趙承淩正跟程葶描繪著他們的美好未來呢,若是讓他給撞見了,那可得了!
不說到時兩方人都要尷尬,萬一孟家拿捏了程家的醜事喧嚷開了對她也不妙。
於是想也未想將腳步往一旁挪了挪,擋住了他的去路。
孟遠澹看向她。
程蘊笑了笑:“舅舅怎麼出來了?是歌舞不好看嗎?”
“嗯。”
程蘊臉上的笑僵了僵,這話讓她怎麼接?
眼看他又要繞過去,程蘊忙抓住他的袖子。
孟遠澹不明所以。
她的眼神躲躲閃閃:“前……前麵有幾個姑娘正在說體己話呢,舅舅貿貿然過去怕是不太好。”
孟遠澹盯著她瞧了一會兒,因光線太暗,程蘊並未看見他眼中的星點笑意。
“是嗎?不過她們聽到動靜自己會散開的吧?”
程蘊抓著他的袖子不鬆手:“那可說不準,她們說的正帶勁呢,舅舅這時候過去豈不是讓她們尷尬?”
頓了頓,繼續道:“女孩子臉皮薄嘛,舅舅心善,給她們留點情麵如何?”
孟遠澹覺得好笑,他和這小丫頭從未接觸過,她到底是怎麼知道他心善的?
心中這麼想,可也不好再為難她,於是點點頭,從她手中抽出袖子,轉身往回走。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低聲道:“別在宮中亂跑。”
程蘊看著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有些疑惑他最後那句話是否對自己所說?
她收回思緒,又往後瞧了一眼,然後回了自己的席位。
程菀一看見她便湊上前來:“姐姐這是去哪兒了?好半天不見你,姐姐方才是沒瞧見,那些表演戲法的人好厲害呢。”
程蘊瞧見她眼底毫不掩飾的炫耀,淡淡地點點頭。
程菀看著她不冷不熱的態度,心裏暗恨。
吳家如今被趕出府可都是拜她所賜。
於是故作玩笑道:“姐姐出去這麼長時間,可不是偷偷跑去見哪家的公子了吧?”
她這一句話,讓剛回到殿內的程葶身子僵了僵,周圍人的目光也有意無意向她們看過來。
程蘊道:“我好好的去了一趟淨房,怎麼到妹妹這兒就成了和人幽會?”
程菀掩著嘴笑:“倒是我想多了,姐姐清風朗月的性子,怎麼會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
程葶的身子更僵了。
程蘊點點頭:“妹妹確實想多了。但妹妹既然清楚我的性子還這麼臆想我,委實令我傷心。”
程菀臉上的笑僵住了,忙道:“我和姐姐說著玩兒呢,怎麼姐姐還當真了?”
程蘊看向她,笑了笑:“我竟不知,原來妹妹這麼愛拿女孩子的名聲開玩笑。”
程菀這下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她坐在一旁,一張臉氣的通紅。
程蘊瞥了她一眼,然後將目光移向殿中。
宮宴結束後程蘊回了自己的院子,吩咐好一些事情後才去睡覺。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闔府的人喜氣洋洋。
柏樹胡同的吳家卻是個例外。
吳霖鐵青著一張臉,看著伏在吳夫人肩頭哭了半個時辰的吳曼茹,不耐煩道:“我說你別哭了!”
吳曼茹哭腫了一雙眼,聲音嘶啞:“我如今遭遇了這樣的事,怎麼哥哥哭都不許我哭?”
吳霖很是暴躁:“你要是好好的待在屋裏又怎會被人擄走?又怎會發生這樣的事?”
吳曼茹滿臉震驚:“哥哥這叫什麼話?敢情這種事是我情願的嗎?”
吳夫人也跟著哭紅了眼:“霖兒,她好歹是你的妹妹,如今失了清白你怎麼還在這兒說風涼話?”
吳曼茹聽到清白兩個字臉色越發白了,嗚嗚咽咽又開始哭。
吳霖聽的心頭火起,他煩躁的在屋中走來走去。
他這個妹妹還算有幾分姿色,所以他打算將她送去給別人做妾,好為他鋪路,可如今她已被人毀了清白成了殘花敗柳,誰還看得上她?
最後他厭煩地看了一眼哭作一團的母女二人,出了宅子。
因是過年,孩童們都很興奮,四處點著爆竹玩兒。他不理會這些熱鬧,徑自往前走,等回過神來才發覺走出了城。
他皺了皺眉,轉過身正要往回走,卻看到一個青衫男子站在他身後。
男子容貌平凡不起眼,但他身上的儒雅氣質為他增分不少。
男子含笑開口:“可是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