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刺骨的痛...
腦中一片昏昏沉沉,像是陷入一片黑暗中,零星的光點忽地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眼前閃過刺眼的白光,時宜緩緩睜開眼,身上傳來酸軟不適的感覺,她全身無力,嗓子更像是被棉花堵住了般。她蹙眉正要坐起身,耳邊忽然傳來低沉幽暗的嗓音,如同幽冷的深井,帶著極強的壓迫感,令人不寒而栗:
“時宜,你就那麼不想成為席夫人嗎?”
這個聲音...
時宜的脊背一寒,她驟然坐起身,目光倏地轉向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眼前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等她看清眼前的男人,時宜幾乎哽咽般撲向男人。
“席聿衍!你還活著!”
時宜像是發泄心中所有的痛苦與不滿,她緊緊摟住男人的脖子,臉貼在男人的胸膛,像隻小貓咪般蹭來蹭去...
昨晚給他下藥的女人,這一秒卻在他的懷中哭得委屈而可憐。
男人劍眉緊蹙,微涼的指尖扣住她的下巴,如鷹隼般幽沉深冷的眸盯著時宜白嫩委屈的小臉:
“時宜,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時宜看著眼前矜貴俊美的臉,眼淚簌簌而落,她鼻子一酸。
是夢嗎?
還是她死了,又見到了席聿衍?
她幾乎貪戀般感受著席聿衍身上的氣息,濕潤的眸微顫,喃喃地喚道:“席聿衍,對不起,我....”
我不該像個傻子一樣,成了別人的刀。
不該不信任你,辜負了你的所有疼寵。
不該傷害你,讓你這樣驕傲的人死在了時箏手裏...
“你以為把時箏推給我,我就會離婚嗎?”男人攥緊她的手腕,冷戾幽暗的眸眯起,薄唇掀了掀,斬釘截鐵地吐出幾個字:“死了這條心!”
低沉冰冷的嗓音帶著刺骨的寒意,仿佛一道冰刃刺入人心。
手腕傳來疼痛, 時宜卻恍若未覺。
腦中回蕩著男人的話,時宜一片懵然。
時箏...離婚...
這不是她嫁給席聿衍一周後發生的事嗎?
愚不可及的她聽信了時箏的話,給席聿衍下藥,把時箏帶進了席聿衍房中,想要成全兩人,拿捏住席聿衍的把柄,以此離開席聿衍,卻徹底激怒了席聿衍,震怒之下,席聿衍和她發生了關係。
也因為這件事,她與席聿衍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
難道說...
時宜像是反應過來什麼,睜大眼環視著四周。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房間布置....
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湧現在她的心頭。
她心跳的飛快,抬頭對上席聿衍深邃幽深的眸,輕咬住唇,“席聿衍,我們是不是已經結婚一周了?”
席聿衍劍眉一蹙,星眸湧出一絲疑慮與猜忌,唇角勾出絲諷刺:
“怎麼,席夫人的日子就這麼難熬,不到一周就後悔了?”
轟得一聲。
時宜的唇顫了顫,她的心激動無比,睫毛染上了霧氣。
她...重生了?
重生到....席聿衍娶了她之後的第七天?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濕潤清亮地看向坐在輪椅上,一身白色襯衫的男人,眉眼彎了彎。
真好。
見她又哭又笑,席聿衍捏著她的下巴,眉頭一皺,狹長的眸眯起,冷冰冰地警告:“時宜,不管你多後悔,我都不會放你走...”
話音未落,就被打斷。
“我不走。”時宜擦幹淚水,掀開被子撲進他的懷中,摟住他的脖子撒嬌:“席聿衍,我再也不離開你。”
什麼?
席聿衍眼底閃過絲驚愕。
他皺著眉,伸出手把黏在身上的女人扯開,卻發現女人手摟得緊緊的,忽地想起什麼,他薄唇勾出諷刺的弧度:
“不是說嫌棄我是個廢人?”
時宜的背一僵,鼻子酸的更厲害。
上輩子,她剛嫁入席家,為了和席聿衍離婚,口不擇言說了不少難聽的話,包括,諷刺席聿衍是個殘廢,配不上自己...
可事實上席聿衍,卻是整個南城最驚才絕豔的商業天才,哪怕是雙腿殘疾,也絲毫不影響他的魅力與才華。
上輩子,她一言一語都傷害了這個男人。
這輩子,她絕不會再重蹈上輩子的悲劇...
時宜從席聿衍的懷中退出來,懷中瞬間空虛,男人眉頭皺了皺,莫名覺得有絲煩躁。
時宜眸子清澈,認真地看向她,白嫩的臉上滿是篤定:
“席聿衍,我才不嫌棄,我照顧你,我給你生孩子。”
席聿衍眯著眼審視著她,薄唇動了動,就在他要質問女人究竟想幹什麼時,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
“先生,赫醫生來了。”
席聿衍瞥向她蒼白的臉,咽下嗓子裏的話,聲音淡漠清冷地應道:
“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