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還想阻攔,便聽裏邊淡淡的聲音說:“行了,進來吧。”
玉樓隻好將楊太師帶了進去,到了寢殿,隻見太後靠在床頭,身上披著衣衫。
楊太師不情不願地行了個禮。“臣叩見太後。”
“太師不必多禮。”太後聲音虛弱地問道,“方才太師說楊家出了大事,到底怎麼了?”
“太後在宮中,難道連此事都不知道?”楊太師一說便來氣了,“太後娘娘,音兒進宮之時,可是我親手把她交給你的,她是你親侄女,你也答應了要將她捧上皇後之位的。整個京城都等著咱們楊家再出一個皇後呢,可你呢?你真的將音兒放在心上嗎?你知不知道,音兒為了取得皇上的寵幸,整夜都在飲酒作樂,唱歌跳舞。這哪是皇後的作風?這是妖妃,是禍水!這都兩天了,你竟然沒有製止她,也沒派人告訴我。太後,我今天被幾個低級官員當庭彈劾,老臉都要丟光了!”
這話中滿是指責,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當爹的訓斥女兒呢,誰能想到他麵對的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太後?
“太師大人。”玉樓忍不住說,“最近幾日太後病了,何況……”
“玉樓。”太後抬手,阻止了她的話。
楊太師便笑了一聲,“病了?太後,您這病可病了十幾年了,就因為這病,您的身子一直不爭氣,好好的皇位,被個賤婦生的皇子拿到手了。若是你的肚子爭氣點,這會兒我還當什麼太師?已經是國舅了!你生不了兒子,是不是也想我的女兒跟你一樣,也在宮中耗一輩子,看著別人的兒子登基?”
“太師大人!”太後冷冷地喝了一句,“宮中規矩大,太師慎言!”
太師也知道自己說話衝動了,他整理了一下情緒,站起道:“總之,請太後對音兒多多上心,早日讓她登上皇後之位。既然太後身子不適,臣就告退了。”
說完,轉身就走了。
太後看著那消失的背影,忽然噗嗤一聲笑了,搖搖頭說:“玉樓,你聽到沒有?哀家這哥哥可太看得起哀家了,好像隻要哀家一句話,皇後之位就能落到她女兒頭上。”
“太師根本不知道太後您在宮中處境有多艱難,您隻能頤養天年,根本不能參與嬪妃的爭鬥,否則皇上怪罪下來,誰都擔待不起。再說了……”玉樓越說越氣,“他的女兒什麼貨色,太師自己不清楚麼?根本就是……”
朽不不可雕也,爛泥扶不上牆!給她安排了慕容瀲那顆好棋子,她生生把幫手變成了敵人!若不是太後在後宮護著,別說皇貴妃這等人物,就算是被廢的呂婕妤,也足夠把楊美人弄死了!
“唉……”太後仰頭歎了口氣,靠在床頭。
她覺得累得很,這後宮,這楊家,就像壓在她生命裏的大山一樣,叫她喘不過氣來。
就在此時,一陣尖銳的痛楚從小腹傳來,太後“唔”的一聲,痛得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