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南自然是無動於衷。
他隻是安靜的坐著，注視著簡如來到房內，和陳元琅攀談。
二人隔了陣不遠不近的距離，陳元琅嘴裏很少冒出專業名詞，隻是平視著青年，認真講解著。
剛才的插曲像全沒發生。簡如垂著眼，眼神落在設計稿上，根本沒時間看別處。
那頭微微勾下，側頸軟軟的、白白的，幾根手指就能捏祝
很輕鬆就能捏壞的樣子。
察覺到一股視線，簡如抬起頭，對著江暮南笑了一下。
還以為對方是在意之前的爭吵，那笑裏流露出不經意的安撫，很好看。
身為被青睞的一方，卻覺得笑容有些刺眼。江暮南頓了頓，不輕不重的瞥開了眼睛。
兩套西裝各有千秋。考慮到客人的需求，設計分別貼合了二人特點，並不怎麼出格。
江暮南的那套呈黑色，袖口藏了一個l&l，當作工作室的印記。
衣擺繡有暗紋，竹葉錯落有致，竹節傲雪挺立。
坐落在一片黑茫茫間，構成一片別致的景色。
而簡如的那件，則更為簡單清爽。
與其說簡單清爽，不如說什麼多餘的花紋也沒有。
僅僅是一套純白的小西裝，胸前搭了一朵熱烈的紅玫瑰胸針。
像綻開了一點血，非常吸引人眼球。
“這件會更偏短一點。”陳元琅說。
他修長的指點在設計稿上，隨著講解滑動：“西褲完全按照你的腿型裁製，小腿這裏會湊緊一些；上衣則是收腰的，在這個位置……”
他收回手，在簡如腰間比劃了一下。簡如還沒反應過來，腰便被誰不輕不重的往後扯了一把，刹時離遠了些。
他踉踉蹌蹌的後退幾步，身邊卻什麼也沒有。
“怎麼了？”陳元琅有些奇怪的問道。
所有人都在看他，包括眼帶驚訝的江暮南。
簡如呼吸有一瞬間的錯亂。
在江暮南的注視下，卻若無其事的搖了搖頭。
越來越過分了。
這次還僅僅是在房間裏，下次呢？
如果是過馬路的時候被推了一把。
又或者開車的時候，扯住了司機的胳膊……
他瞥了眼輪椅上那人，確定他仍好端端的，沒受到半分侵擾，才平複了呼吸。
“要出去走走麼？”
看出他的恍神，陳元琅停下了講解。
反正也差不多了，見簡如沒有反對，他順勢把設計本合上。
眾人所處的位置是主宅三樓。出了工作室，隔壁就是陳元琅的臥室。
身為臨時落腳點，大宅卻裝修得非常繁複。
每隔一段就盛了當季鮮花，以及燃燒的芳香蠟燭。
沁人心脾的淡淡香氣中，有侍女提著美甲箱擦肩而過，見到陳元琅還行了個屈膝禮。
“一定是我姐在折騰。”陳元琅搖了搖頭：“早上才塗過，又開始了。”
簡如看得很新鮮。過會兒才想起，從前的江家也是這樣，連洗頭都有專人服務。
隻是當江家式微後，這些細枝末節的享受便越來越少了。
看出他的走神，陳元琅適時換了個話題：“縈朵也和姐姐一樣，住在四樓。”
對這個話題，簡如倒是求之不得的：“你那生病的小侄女？”
他記得這犯邪的小姑娘。上次去道觀，陳元琅還給她買了個玳瑁吊墜。
也不知有沒有什麼作用。
江暮南在一旁不言不語。想起他不知情，簡如便順口解釋道：“縈朵是陳先生的侄女，前些日子碰上了些玄妙的事……”
“就是撞鬼了。”陳元琅到渾不介意。
隨後，又心情很好的勾起唇：“縈朵沒做噩夢了，身體也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