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小簡陪我上了趟山。”
身旁隱隱傳來打量的視線。
想起原身那破爛風評,簡如默默歎氣,離遠了兩步。
“隻是,縈朵精神狀態仍然不太好。”陳元琅順口道:“不然小簡去見一麵?興許能看出什麼。”
如果是平時,簡如也許就答應了。
但此時江暮南也在。
“不太合適。”簡如思索道:“那可是女孩子的閨房……”
“這個時間,縈朵應該在花園曬太陽。”陳元琅笑眯眯回應。
“再說了,知道是你挑的墜子,那小丫頭也想見見你。”
“去看看吧。”江暮南突然接話:“一個姑娘家,會被這種東西纏上,太可憐了。”
這可是他難得的長句。
簡如一下來了精神。
他很想點頭同意,又有種說不出的無奈。
男主啊,當年可就是這位“小姑娘”拒絕了你的拜訪,還害得你從輪椅上摔下去的。
既然江暮南也同意,此事便沒什麼推脫的必要了。
幾人坐電梯下了樓。接近中午,室外陽光逐漸變得毒辣,有種蒸騰一切的錯覺。
空氣近乎灼燒,陳縈朵卻執意在這種環境下外出,甚至刻意坐在花園中央曬太陽。
“她覺得房裏太暗了。”陳元琅解釋道:“老叫嚷著,牆角有東西在盯著她。”
以陳元琅的語氣,明顯是不怎麼信這些的。
簡如不置可否,跟隨他往中庭走去。
江暮南則落在二人後麵,一時間隻聽見細輪碾過石板路的嘎吱聲。
遠遠的,有一人打著陽傘,身形暴露在陽光下。
瞧見她及肩的黑發,陳元琅停下腳步,喊了聲名字。
那人沒轉頭。
“是這樣的,她精神不太好。”陳元琅聳聳肩,上前道:“縈朵,有客人來看你。”
風吹過花叢,發出輕微的撲簌聲。
好似蛇在穿行,草叢詭異的分開兩道,倏地向女孩刺去。
陳縈朵緩緩轉過頭。她先是看到了自己的叔叔,於是懨懨的點了點頭。
再往後,女孩瞥過簡如,與他身後的江暮南四目相對。
那眼神頃刻間變了。混雜著不可思議,與細膩的恐懼感,她連牙齒都打起顫來。
“怎麼了。”江暮南風平浪靜。
不知這位“小姑娘”犯過的惡行,許是出於對小孩天生的憐憫,他難得語調低沉。
像在安慰,更像是話裏有話:“別抖。你在怕些什麼?”
簡如瞪大眼。須臾間,有兩股黑氣誕生,分別纏上陳縈朵的手臂。
在正午陽光最烈的時刻,那隻不知從何而來的惡鬼,就這麼控製了她的動作。
當然,這一幕並沒有被誰察覺。
眾人眼中,陳縈朵隻是爆發出一陣恐懼的尖叫。
隨後她站起身,猛的朝輪椅撲去。
那指甲有段時間沒修剪了,鋒利且細長。江暮南躲閃不及,閃著寒光的指甲像發出破空之聲,就這麼朝眼睛戳來。
時間幾乎就此停止。
隨後是“嘎吱”一聲細響。
天旋地轉。江暮南眯著眼,身前青年單手拉開自己的輪椅,另一隻手則箍住了陳縈朵細長的手臂。
是本能反應,由於躲閃不及,手腕被指甲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簡如卻沒顧得上。他隻是轉頭,整個人逆著光,聲音顫抖:“你有沒有事?”
身形全看不清,幾乎與蒸騰的陽光融為一體。
江暮南定定的看著。女孩身上的黑氣不知何時散了,隻還剩他,臉上恰被擋出一片陰影。
注視著簡如,男人低沉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