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隻發生在刹那之間。
待百姓們回過神來時,才猛然發現韓雲綺被掉了包,被推進火坑的人,並不是她!
一時,所有人都開始尋找她的身影。
“在那裏!”
一個站在高台上的人,突然指向破廟的轉角處。
頓時,眾人紛紛轉向門口,迅速追了上去。
“所有人放下武器——”
“全都不許動!”
突然,一道洪厚的男聲,帶著內力,瞬間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聽到這熟悉而陌生的聲音,人群中的夏香璿渾身一震,緩緩轉過身,看向聲源處。
一支鐵騎映入眼簾,很快,在場眾人,氣焰頓無,全都放下手中的武器,垂下頭,紛紛讓出了一條路。
盡頭,那人穿著一身盔甲,風塵仆仆,雖滿麵倦容,但依然抵擋不住他堅毅冷俊的氣勢,大雨打濕了他的披風,緊緊貼著他的後背,腳步沉穩而焦急,轉眼,他就快步走到了破廟後院。
他來到焚香池旁,看著裏麵的烈焰大火,滿麵震驚,轉向夏香璿,雙目如炬,仿佛要將她碎屍萬段,“韓雲綺是不是在這裏麵?!”
夏香璿渾身一抖,有些畏懼,“她......她逃走了。”
萬萬沒有想到,這一生,她還能遇到這個男人,隻可惜時過境遷,一切早已滿目全非了。
韓昭看向後門,再也沒有多看她一眼,匆匆跑開了。
夏香璿唇角微動,想要說些什麼,可看著他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冷漠,最終咽下了所有的思戀。
雨,逐漸小了。
泥濘的小路上,到處都是水窪,稍不留情就容易滑倒在地。
韓雲綺拖著渾身是傷的身子,飛快地奔跑著,一路滑倒跌落,一路爬起來繼續跑,中間沒有停頓一絲一毫。
她臉上、嘴上、衣服上,到處都是泥,狼狽至極,喘著粗氣,雙腿發抖,不斷地往前跑著走著。
她知道,一旦停下來,所有人的心血都白費了,她必須活下來!
這時,一道湍急的河流,突然擋在了自己麵前。
她腦海“嗡”的一聲響,瞬間變得空白。
愣了片刻,她急忙回頭一看,恰好看到了一個匆匆趕來的身影。
“別過來,別過來......”
她啞著嗓子,不停地喃喃自語,一張臉,幾乎快要急得哭出來。
為什麼,老天給她希望,又要親手毀滅在她眼前?
“我不想死......”
她咬住下嘴唇,緩緩後退,越來越靠近河岸邊緣。
雨過天晴,一道彩虹,發出絢爛的光芒,美麗地懸掛在半空。
她望著這道彩虹,握緊雙拳,回過頭,看向迅猛的河水。
一咬牙,當即縱身跳了下去。
刹那間,瞬間消失在了翻滾的浪潮之中。
匆匆追來的韓昭渾身一頓,急忙加快速度,猛跑了過來,看著湍急的河流,神色一震,脫下盔甲,一頭便紮進了進去。
五日以後。
天光晴朗,明媚而溫暖的春日,暖洋洋地照耀在這片百花盛開的草原上。
一座簡陋的茅草屋上,開滿了小小的野花,紅的、藍的、白的,紫的,將原本不起眼的屋頂,點綴得姹紫嫣紅,十分漂亮。
一陣涼爽的清風拂過,整個草原都動了,仿佛一陣波浪,從近處,瞬間飄至遠方,此起彼伏,清新而壯觀。
就在茅草屋的後院,一個身著布衣的清秀男子,拿著鋤頭翻地,正在種植一些稀有的草藥。
殊不知,屋內躺著的人,已經睜開了眼。
清冷的雙眸,緩緩打量著四周。
這是一間農舍,牆壁不是磚,不是木,也不是石頭,而是竹篾編製的圍席,不擋風,不擋雨,簡陋到了極點。
陽光穿過縫隙,灑到她的臉上,影影綽綽。
她的身邊,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挖地聲,簡單樸實的勞作聲,傳入耳中,宛如隔世。
她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渾身包滿了紗布,就像一個活著的木乃伊,不禁失笑。
僵硬地坐起身後,她拆下所有的紗布,下了床,從床底隨便找了一雙布鞋,竟比自己的腳大了將近一半。
她蹙了蹙眉,看來是個男人救了自己,不止單身,他還有一雙大腳。
穿過客廳,出了門,她直接往後院走去。
當她轉過屋門,看到後院裏的清秀男人,雙眸突地大睜。
正在翻地的男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對上她驚訝的眼,麵色一喜,但很快就黑沉了下來,“臭女人,你終於醒了!”
韓雲綺立刻擺出一張臭臉,沒好氣地反駁道:“我是臭女人,也是因為你不給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