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摸了摸臉頰,腫的像隻烤糊的麵包,飽滿發亮,舌頭也不能伸縮了,簡直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沮喪的哭了一會兒,他倒是平靜下來,默然等待自己將要遭受的命運,或許是一場
毫無公平可言的私審,或許是離奇的死亡。
反抗自然是徒勞的並且會增添更多的痛苦,李毅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去買點廉價處理的麵包就碰上了肯特心愛的小女兒瑪尼騎著海象出行,更不可思議的事情是她還跌破了額頭。
“這就命運?,這麼多不可思議的巧合,隻是為了讓我!讓我一個每天領著救濟勉強度日的孤兒倒黴!”李毅憤怒的砸著牆,大聲抱怨起來,他覺得自己無比悲苦,到了這樣一個鬼地方,遭受了怎樣不公平的待遇。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一盆涼水便澆的他滿頭滿臉,背後的傷口被生水一激,簡直苦不堪言。他還沒有哀嚎出口,牢門被一下打開,皮鞭便落了下來。
“該死的罪犯!給老子安分點!”一個粗重的口音響起,伴隨著皮鞭劃過空氣的哨聲和抽在皮肉上的脆響,簡直像是地獄一般。
肉體的折磨和言語的侮辱讓李毅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氣,他哀歎著,身體像個傷痕累累的破口袋,索性放棄了抵抗,任憑鞭子抽打在臉上。
“廢物,惹了天大的禍事,我看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嘭!”他被摔在牆上,滑落的時候拖出一道暗紅色的血跡。
“咳咳!”大團的血沫從嘴角湧出,李毅意識又開始模糊了。
“年輕小子,你從哪裏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黑暗裏傳出,尾音尖銳刺耳,語氣中有股說不出的蒼涼,還殘留著頤指氣使的上位者的語調,不過已經被殘酷的監禁生活消磨殆盡。
他一直不知道原來自己和別人共處一間囚室,這也難怪,那個人整個身子都埋在一角的陰影裏麵一動不動,看不清楚。
“我?”李毅慢慢的坐起來,頭顱埋在兩.腿之間,鮮血和著唾液低落在幹草上,還有半顆牙齒。
淚水不住的湧出來,他沙啞著聲音說道:“我是個孤兒。”頓了頓,又低語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這裏,隻是倒了黴。”
“這可是砂岩監獄的最底層,你看看我們這些骨瘦如柴的惡鬼們,”老者從黑暗中伸出一隻枯枝般手,小指缺了一塊,中指的指節也奇異的扭曲著,“我們都是政治的失敗者,你們地麵上的人都稱呼我們為******。”
“******?”李毅驚恐退後,“你,你到底幹了什麼!”
“我?我隻不過說了該說的話,做了該做的事罷了,有些時候,即便知道殘酷的後果,也要站出來,否則,你會良心不安。”幹枯的手縮了回去。
片刻的安靜後,老者又開口道:“你呢?你做了什麼事,以至於淪落到這罪大惡極的底層監獄?”
“我冒犯了獨裁官肯特的女兒。”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李毅就如實說了,“可能我這種人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是對別人的冒犯吧。”
“這不是你的錯,孩子。”老者的聲音柔和厚重,讓人安心,“肯特,當初元老院推薦他做執政官的時候,我們還相信他一直是那個帶著金駝鳥毛玩耍的調皮男孩,沒想到這條包藏禍心的惡狼就被推選成了我們的王,人往往用至誠的外表和虔誠的行動來掩飾一顆魔鬼般的心。獨裁官這個詞也是他發明的吧?哈哈,真貼切!”
老者這番隨意而說的話讓李毅寒毛直豎,這就是政治嗎?多麼殘酷而現實啊!
“可是你做了什麼?一個十多歲的孩子遭受毆打和欺淩,你犯了什麼天大的罪孽?公平永遠隻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如果你有父母,他們一定會為你心碎的。”
“我隻是一條無足輕重的流浪狗,我的生命是多麼輕微啊,甚至連選擇的自由都沒有就受到這樣不公正的待遇,您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李毅悲愴的問。
“因為啊,你內心不夠強大,外在更加柔弱,不管是內部還是外部你都缺少力量,沒有力量的震懾就會受人欺淩,可能肯特家族根本不會去管你這樣小小的冒犯,但是這個以肯特為首的組織裏會有無數人想通過折磨你,懲罰你以討好肯特的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