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討好地將銀色換成了一樹粉紅,在兩人身上落了一身粉紅色的花瓣。
墨昀:“……”
曦言“咦?”了一聲,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幻婀樹這麼慫的模樣。以前就算父君在,也不見它這麼慫的,難道是因為雲白是陌生人?
墨昀從乾坤袋裏掏出一塊魔晶喂它。
幻婀樹拿樹枝一卷,很快將魔晶卷走。
幻婀樹吃到魔晶,興奮地搖了起來,滿樹粉紅色的花瓣一抖一抖,發出好聽的韻律,像是某種樂器彈出的樂曲,非常動聽。
兩人在旁邊的石椅上坐下。曦言以前常做噩夢,而幻婀樹能發出好聽的聲音,讓人沉浸其中,織出美夢,曦言便時常來這裏聽幻婀樹的曲子,總能睡一個好覺。
曦言問墨昀:“你覺得魔宮怎麼樣?”
墨昀說:“很好。”
曦言聞言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那你留在這裏好不好,我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想去哪我也可以陪你去。”
“明天我可以帶你去魔宮外麵轉一轉,還有之前答應你的,帶你去喝果釀,我知道哪裏的最好喝……”
曦言滔滔不絕地說著,似乎想一次性將魔族的好東西都帶他去看個遍,好讓他心甘情願地留下來。
墨昀的心中湧動起一種難言的感覺。
從小到大,曦言是第一個會像現在這樣,將所有好東西捧到他麵前,耐心來……哄他的人。
如果他真的是一個叫雲白的散仙,可能他早就答應了下來。
但他不是。
他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說要考慮一下。
回去的路上,墨昀猶豫了很久,要不要告訴她事實——他是墨昀,和她有婚約的天族太子,而不是什麼散仙。
他不想再騙她。
然而,這句話堵在嗓子口,想告訴她,又害怕告訴她。
他不想失去現在的一切,包括他的未婚妻。
曦言是他的。
但她遲早會知道真相。
墨昀遲疑著,他不確定曦言現在對他的好感是源於她對他的錯認,還是僅僅隻是因為他就是他,和他是誰無關。
兩人快要分開之前,墨昀叫住了她:“曦言。”
“嗯?”曦言回過頭來。
“其實,我有件事情瞞了你……”
曦言愣了一下,隨即笑得眉眼彎彎。
她當然知道雲白有事情瞞著她,因為雲白是個假名字,他根本就是雲澗。
難道雲澗終於準備坦白他的真名了?
曦言期待地看著他。
墨昀對上曦言的視線,曦言的眼睛裏寫滿了期待和興奮,似乎早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
青桃也在這時候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曦言和墨昀都在這裏,她高興地走了過來:“公主,雲公子,青桃正要去找你們。”
她手上拿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幾套做工精美的衣袍:“雲公子的衣服已經做好了。我先讓人把雲公子最喜歡的白色加緊做了出來,雲公子明天就可以穿。”
“最喜歡的……白色?”
青桃篤定的語氣讓墨昀的心中冒出了一個可疑的猜測。
青桃點了下頭:“雲公子不是最喜歡白色嗎?”
曦言將托盤接了過來,遞過去給墨昀:“這些衣服都是給你做的,其他的應該明天能做出來,到時候再給你。”
墨昀看著托盤裏的白色衣袍,想起青桃說的那句“雲公子不是最喜歡白色嗎”,突然覺得這個顏色有些刺眼。
他的衣服裏確實有白色,但是白色的並不多。他對衣服的顏色並沒有特殊的偏好,經常是抓到什麼顏色就穿什麼顏色。或者會根據場合選擇不同的衣服。
他仔細回憶了一番,他在曦言曆練期間也並沒有表現出對白色明顯的偏好,隻是順便穿過幾次。如果隻從穿衣服的次數上來說,青色的衣服才是他穿得最多的。
而他去見雲澗的那天,雲澗就穿的白色。
墨昀的心情驀地沉到了穀底。
他將托盤接了過來,啞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白色。”
“我就是知道嘛。”曦言邀功般說道,“你不喜歡嗎?不喜歡的話明天還有其他的。”
墨昀說道:“沒有。”
他現在無比的確定,曦言就是將他認錯了,將他認成了雲澗。
在扶幽山的時候,她明明有機會和真正的雲澗相見,但是被他阻止了。
雲澗說他們隻見過一麵,而且是他單方麵見過曦言,曦言對他並沒有印象,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曦言的表現卻並不是這樣。
要麼就是雲澗有所隱瞞,要麼,就是他們之間還發生過連雲澗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墨昀不由得想起了小鏡子經常念叨的話本,什麼英雄救美結果認錯人的橋段,心裏驀地升騰起了一股酸澀的、無法排遣的情緒。
如果她對他的感情全部都建立在他是雲澗這個前提上,眼前的一切,都會因為他說出真相而化作泡影。
真正的雲澗就在扶幽山等著她。
墨昀捂住自己胸口的位置,很疼。原來那裏,早就在不知不覺之中,被眼前的人牽動著。
他接走了衣服,曦言問道:“你剛剛是不是想說什麼?”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掩下了眼裏所有的情緒。
“沒什麼。”他說道,“做個好夢。”
作者有話要說: 墨昀:一個靠腦補獨自演完了一部虐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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