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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定江告退出來,一邊走一邊盤算,走出一小段,直接出東華門回家去了。
他得趕緊回去一趟,把皇上的意思交待清楚。
潘府裏,錢三奶奶出去一圈,沒找到李桑柔,回到家沒多大會兒,外麵戰書加賭盤就出來了,一出來就滿街都是。
潘定江回到家時,他阿娘蔣老夫人,以及他二嫂他媳婦,外加七奶奶田氏,正對著桌子上紅彤彤兩張紙,團團坐一圈發愁。
“你怎麼這會兒回來了?”看到潘定江進來,蔣老夫人心都提起來了。
俗話說禍不單行……
“為了這事兒。”潘定江指了指桌子上兩張大紅紙。
“皇上知道了?”鍾二奶奶脫口問道。
“小七沒敢回家是吧?他去找我了,是我去跟皇上說的,這麼大的事兒,哪敢不說。”潘定江一路急趕回來,累的腿軟,往前兩步,坐到蔣老夫人旁邊。
錢三奶奶忙倒了杯茶遞給他。
“皇上正和幾位相公商議大事兒,我跟小內侍說,是順風那邊的事兒,皇上立刻就叫進了。”
潘定江一口氣喝光了茶,壓著聲音,將他見了皇上後,皇上那些話說了。
“……皇上這意思明明白白,就是要順著大當家的意思推一把。
咱們這邊,你們商量商量吧,有什麼拿不定的,讓小七去找大當家的。
我先走了,一堆的事兒,晚上要是太晚,我就不回來睡了。”潘定江說著,站起來,拱手和蔣老夫人告退。
“都是小七惹出來的事兒!”蔣老夫人拍著桌子,“看看,把你們兩個頂到扛頭上了!”
“不能怪小七,小七就是不說,大當家也得知道,不過晚個一時半會兒的。照老三這麼說,大當家是挺缺錢,順風那郵費可不便宜。”鍾二奶奶笑道。
“上百萬大軍呢,這仗也不是隻打一年兩年,這信得有多少,一來一往都是大當家貼補,這可不是小數目。”錢三奶奶略一算算,就有些咂舌。
“就算咱們為國盡力了。”田七奶奶對這件事最有熱情,雖然她那點兒學問,實在湊不上去。
“皇上這意思,是要大當家能多賺就多賺,那翰林院那邊,有杜相提點,應戰是肯定會應戰。
不過,肯定要拖上幾天,恐怕還要放出風,翰林院不屑一顧什麼的,把銀子拖足了,才會出聲應戰。”
鍾二奶奶從蔣老夫人,看向錢三奶奶,“大當家那邊,後頭肯定還會開出賭盤,至少輸贏上頭,肯定要開出一盤的,隻怕是最大的一盤。
咱們得議議,咱們該怎麼辦。”
“那先得問問,大當家是準備押咱們贏,還是翰林院贏?”田七奶奶興致高昂。
“押咱們贏才能賺得多。
天下才子都在翰林院,論才氣,哪兒能跟翰林院比?大家肯定都覺得是翰林院贏。”錢三奶奶擰著眉,對上一個兩個翰林,她不怕,對上整個翰林院,說個贏字,就太自大了。
“皇上讓杜相提點翰林院,可沒讓誰提點咱們,這就是給咱們留縫兒了。
這場比較,至少怎麼比這一樣,肯定是咱們說了算,這就是機會。”蔣老夫人指出了方向。
“時藝,破題解經這些,都不行!”鍾二奶奶先否定,“翰林院那些人,半輩子,大半輩子都耗在時藝解經這些上頭,咱們可比不了。”
錢三奶奶連連點頭,“我也是這麼想。得挑他們薄弱的地方。”
“詩詞音韻也不行,這些東西,沒個定論,你覺得好,我覺得不好,好和不好都是正解。”鍾二奶奶擰著眉,手指飛快的點著桌麵。
“比背書?”田七奶奶也是眉頭緊擰。
錢三奶奶忍不住瞥她。
鍾二奶奶飛快點著的手指頓住,片刻,笑容綻放,“不是背書,是比博學!比誰看的書多,那位喬翰林,不是號稱書櫥麼,正好,大家比一比,看看誰才是真正的書櫥!”
“這主意好!”蔣老夫人也笑起來,“這些一路考出來的才子,要考出來,都得心無旁鶩。就是老二老三,算是才子了,當年也是隻敢埋頭經書。
咱們不用考那些試,若論看雜書,至少不比他們差。”
“要是比這個,得請一個人出來。”錢三奶奶笑起來,“符家那位大娘子,嫁進周老尚書家,做了長孫媳婦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