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圓德大和尚和慧安吃好飯,李桑柔和孟娘子、吳姨娘,以及周沈安一行人,對著小廝扯著的製度圖樣,在隻有一片片地基的大相國寺,一處處看過,又往旁邊勘看了修學堂的地方。
圓德大和尚絮絮叨叨,不停的提要求:既然修了,牆就厚些,冬暖夏涼,得有間大些的廚房,至少能支上三四十眼灶,備著孩子們生火做飯,他們得學會過日子,不能上了學就飯來張口,這不行,不過識幾個字,可沒幾個能科舉入仕的……
慧安全神貫注的聽著圓德大和尚的絮叨,仿佛圓德大和尚每一句話都是真經。
孟娘子卻聽的直翻白眼,哪怕他是慧安的師父,慧安是皇上的親弟弟,也忍不住了,帶著一臉幹笑道:“大和尚想得可真周到,是真慈悲。
“不過,咱們今天不過看個大概,看看這片兒地方行不行,至於細處,以後修的時候,大和尚隻管和周先生說就是了。
“我隻出銀子,就不多管閑事兒了。”
“孟施主慈悲。”圓德大和尚一臉笑,合掌欠身。
慧安白了孟娘子一眼。
“孟娘子說得對,她已經出錢了,不能再讓她出力,修建的事兒,就讓周先生多多費心吧。”李桑柔伸一根手指,在慧安肩膀上戳了下。
“你們盡管修,銀子上,別跟她客氣。”慧安轉頭瞪向李桑柔時,李桑柔已經轉頭看向圓德大和尚了。
“多謝孟施主,多謝李施主。”圓德大和尚一臉笑,謝過孟娘子,再謝李桑柔。
“好好跟你師父學,你比從前強多了,不過還是差遠了。”李桑柔在慧安肩膀上,又戳了一指頭。
這一回慧安沒理李桑柔,圓德大和尚欠身笑道:“大當家教訓得是。”
一圈兒看好,周沈安跟在李桑柔後麵,再次問她,今天得空吧?明天得空吧?那後天呢?後天一定得見見他,他一堆的事兒!件件要緊!
辭了圓德大和尚和慧安,打發走周沈安,李桑柔上了孟娘子那條船上,坐在四下敞開的船艙中,接過吳姨娘遞上的清茶,抿了一口,舒服的歎了口氣。
總算能歇一會兒了。
“一共兩位皇子。”孟娘子坐在李桑柔旁邊,一聲歎息。
“別管閑事兒。”李桑柔晃著搖椅,堵了句。
“你要船廠,難道還準備做漕運?”孟娘子沉默片刻,看著李桑柔,認真問道。
她要是做了漕運,一手握住天下水道,隻怕招忌。
“你眼裏就那幾條小江小河?”李桑柔嘿了一聲,抬手往前一揮,“要放眼,往前看,往上看,大海,天空。”
“你要做海外的生意?”孟娘子沒理會李桑柔的天空大海,直截了當問道。
“嗯!南梁治下,兩廣福建尾大不掉,朝廷政令不能通達。
“兩廣和福建那兩位土皇帝,老子兒子都還不錯,到孫子重孫子,就越來越混帳,二三十年下來,沿海一群一群一窩一窩的,全是海盜。
“朝廷,我是說大齊的朝廷,一統天下之後,必定要清理沿海匪患,到時候,我打算提前去挑一挑,挑些人品過得去的,收編過來。
“在家門口搶自家有什麼意思!要搶就往外頭搶!手筆要大!”李桑柔愉快的嘿了一聲。
孟娘子聽的眉梢高揚,片刻,擰頭看向吳姨娘,“趕緊讓人去黃家,跟黃家老爺說,他那船隊,咱們接了,讓老伍去!現在就去!”
“早呢,你急什麼!”李桑柔無語的看著孟娘子。
“早什麼早,這已經晚了!你該早說!”孟娘子看著吳姨娘吩咐下去,鬆了口氣,重新靠回椅背。
“你要那麼多錢幹嘛?”李桑柔斜瞥著孟娘子。
“這隻手掙進來,這隻手散出去,此中自有真樂趣。”孟娘子揮完右手,再揮左手。
李桑柔哈了一聲。
“問點兒私事兒。”兩人對著清澈的河水,沉默片刻,孟娘子微微欠身,看著李桑柔。
“嗯,問吧。”李桑柔將瓜子殼扔進河裏。
“你打算嫁個什麼樣的人?你那幾個手下,大常,黑馬,年紀都不小了吧?”孟娘子問的極其謹慎。
李桑柔慢慢悠悠嗑完了手裏的瓜子,拍了拍手。“我在這個世間,立身之本,就是我手裏的劍。
“這把劍隻所以鋒利,是因為我和它,都毫無牽絆。
“至於大常他們,他們覺得該成家了,那就成家,我打心眼裏替他們高興,但成家之後,就不能再跟在我身邊了。
“他們過他們的日子,親朋好友,妻子父母,養家糊口,從此,我跟他們,就像和你一樣,是很好的朋友,可以常見,可以聊天,可以知已,不過,不能再是夥伴。”
孟娘子沉默片刻,歎了口氣。
“這沒什麼,世間沒有兩全法。
“這個世間,有無數美好,可你隻能挑一樣。把你最喜歡最在意最不能割舍的,握在手裏,其餘的,看一看,欣賞欣賞就行了。”李桑柔悠悠閑閑道。
------題外話------
桑桑的故事寫到現在,大半已過,今天晚上8點之後的雙倍月票,15塊打賞4張月票,是桑桑這本書最後一個雙倍加成的機會了。
請大家,若有餘錢,有餘力,在今晚,在桑桑這最後一個搶月票的機會,助力一二!
如果桑柔的故事讓你有所喜有所感有所愛,準備拍出杯奶茶給桑桑,請在今晚!
懇請諸位助力!
閑先行鞠躬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