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後,如果我已經去了遠方
熄燈了,隻有外麵的馬路還徹夜明亮,我們剛從那裏回來。冬天的最後一縷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過東牆,月亮西紅柿一樣的掛在枝頭,剛吃過餛飩的大腦在膨脹裏變的鬆散,於是躺在排椅上用最舒適的方式注視著黑夜。
不想吸煙,很長時間沒有碰了,手指的味道濃重的近乎於窒息,托在腮上突然覺得這種窒息的濃重溫和的暖昧,就像你的臉在望著我時透出的那種不能言語的期待。
這是一段不安分的生活,總在想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我去了遠方,今後的日子再也不能出現在你的生活,留下的那段路你該怎樣去走。
胡子泛濫的瘋狂,同你一起的日子它總是很工整的,可是今天沒有。大概是因為外麵下雪了,有很冷的風,還有那一排排初始的腳印,於是那把很冷的刀沒有靠近我的下巴,於是一切顯得淩亂起來。我想到了一種叫做血液的東西,想到了它衝出血管的快感,接著虛脫的無法站立。在這樣黑夜裏,我們經常會忘記了思考的存在著,卻總在歲月中的那些傷裏無法自拔。
不知誰在外麵唱著《勇氣》,世界開始恍惚起來,在這樣的夜裏鋪天蓋地。
往家打電話的時候聽見媽媽在輕輕的抽泣,掛上電話,心隱隱的痛起來。點上一枝煙,霧氣繚繞的嫵媚。
樓下斷斷續續的有人經過,或許是因為空間太小,也可能是機緣太大,總有那麼熟悉的聲音在耳邊不斷的響起、遺落。眼神找不到著落的地方,孤魂野鬼似的在大地上飄蕩,遠遠的將光陰拋在身後,卻迷失在這個年代最輕盈的丟棄裏。
試著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然後再反過來,將頭緊緊的貼在排椅的後背上,然後把煙拋向書桌,閉上眼睛,這裏有最寂寞的歌聲。
外麵的歌曲或許是換了,也可能還是先前的那首,分貝小了很多,聽不清楚。有無數個理由滋生,那些模糊而又短暫的消失,沒有一個能成為解釋的理由。
微酸的感覺,一直都存在與潛意識裏,一直都無法改變。
即使我什麼都沒有失去,什麼都沒有遇見,什麼都沒有錯過。那是一片雜草橫生的心地,荒涼的風兒是這裏唯一的生命。
所以總是用這種感情活著的同時也深深的愛上了它,那些走過的或對或錯的往事,苦咖啡一樣的喝進心底。低沉的思想,災荒一樣的在這個時代裏雜生。我想扭轉一下局勢,因為現在內容好像完全背離了主題,幻想著遇見你的經過,記憶的殘缺和稀哩嘩啦的微笑。坐累了,也可能是因為現實的思考失去了意義,是美好的事物都不會走的太久,時間是一個概念,經過之後叫做轉瞬即逝。
於是想到了:很多年後,如果我去了遠方……
這使我直接想到你的樣子,你溫柔的、深切的微笑,以及在這樣的夜晚裏無法逃脫的邂逅。你言語裏散發的淺淡的唇香,以及它在我的眼睛裏釋放的氣息,瞬間淹沒了一切。
我們習慣於在這樣季節裏,在這個不大的城市裏,在這樣一條有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的大街上輕輕的漫步,從起點到終點,然後再回來。你的腰在我的手心,我將臉埋沒於你的長發,你安然的如同三月裏輕長的麥穗。這條街道把我們拉的越來越長,直到某天你悄悄的趴在我的肩膀說,讓我做你的新娘吧。下雪了,你應該看的見吧,它們風一樣的吹進我的心底,隻那麼短暫的一瞬,便橫掃了一切。我心底那波浪起伏的感動,容進了最美的沙子。我們一直期待的往往都會到來的措手不及,很多時候幸福就是這樣,它真實的來到,而你卻以為它還是停留在門外。長久以來那種愉悅的心情和坦然被另一種慌張代替,它不動聲色的到來,頭發一樣的密不透風。
看著你,時間和空間遺忘在某個微風乍起的角落。我說,我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我們的身上堆滿了雪,那應該是東北最寒冷的日子吧,雪下的很隨便,路走的很稀少。
你哭了,給你擦眼睛的瞬間,我看見你嘴角蕩漾著的那絲甜蜜,看見雪把你頭頂染的很白,看見你在這個季節裏很美麗。你沒有說話,你的安靜將所有的語言釋放在這個白色的天地裏,你用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網住了我所有的情感。像是一些停留在記憶中村落,白色的杉樹,代表荒涼的烏鴉,冬日裏懶散的陽光,漸去的老人,從舞台上退幕的黑白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