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差役一擁而上,把蘇和臣綁了個結實,卻聽他嘴裏還是不幹不淨的猙罵著和珅。-www.shuhaha.com-乾隆身居主位,瞧不清和珅的傷勢如何,可單憑蘇和臣方才鬧的這出,心中已是愈發冷了起來,眉梢微揚,福康安便心領神會闊步走下堂去,他一把扯住了蘇和臣那壯碩虎軀防止他再次胡來,手腕一擰,便將其摔狠狠在地上,那一身氣度震懾的在場之人無不啞然。
蘇和臣摔了個狗吃屎,‘門’牙都給磕掉了,一副滑稽之相,嘴中卻還是念叨著“冤枉”、“奴才清白”此等言語,無半毫悔意,他前晚本來好好的在楚館青巷吃那濃濃胭脂香,終於瞧見和珅死難臨頭,別提有多快活了,正當他幹那檔子事在興頭上,卻突然衝進來一幫子氣勢洶洶的官差,言說緝拿‘亂’黨,不分青紅皂白的便將其押入死牢,他這幾日過的心膽具顫,現下明白了是善保那廝的‘陰’險‘奸’計,心中嘔不過氣,哪管得乾隆在不在場,恨不得將和珅撥皮拆骨。
乾隆緊皺著眉頭,下旨道:“蘇和臣串通反賊,意‘欲’毀朕大清江山社稷,著令,明日午時三刻,淩遲處死!再抄其九族,其家中財物盡數充公!”蘇和臣聽後,嚇的話都不會說了,‘肥’碩的身子趴在地板上,竟似丟了魂一般,一動不動。乾隆又深深的瞧了暈過去的和珅一眼,吩咐道:“紀曉嵐,你命太醫替和珅包紮好傷口,等他醒來,傳他來上書房,朕還有些話要詢問於他。”
“臣——遵旨!”紀曉嵐打早便看出乾隆瞧著和珅的眼神有些說不上來的微妙,但這皇家之事,他一介臣子哪敢多問,不過他腦子裏倒是又多了另一番算計,皇上隻說,待他替和珅包紮好了傷口再讓他去上書房麵聖,但是皇上哪知道,這傷口什麼時候包紮好,和大人什麼時候醒過來?
紀曉嵐自動將他這種過分偏袒和珅的心理歸結為“護犢子”,坦‘蕩’的緊。隻有一旁的福康安‘露’出稍許憂意。
至此,轟轟烈烈的大理寺夜審告一段落。
轉日之間,京師百姓便都知曉了和珅被無罪釋放一事,大讚其不僅不記恨賊子對其陷害,更是以德報怨為其求情、乞饒,乃是擁有大德大義之人,一時間傳為佳話,對其‘胸’襟氣魄更是高看了一眼,這原本落沒了的鈕祜祿氏,因著和珅一人,轉瞬便占據了京城貴族圈的一席之地,而先前那些個說和珅“男‘色’‘弄’臣”的市井流言也不攻自破。
折騰了一宿,等紀曉嵐早上再來探望和珅時,瞧他仍似熟睡,細細回憶起昨夜之事,心道,他本隻想讓蘇和臣頂了和珅的罪,沒成想這人三言兩語便撈盡了所有好處,九死一生、無罪釋放了不說,還從被打入天牢的犯人,搖身一變成了全京師都知曉的不念舊惡、義薄雲天的和大人,可謂風光無限。
晶瑩琉毓的肌膚,昨夜被蘇和臣打裂的嘴角還泛著猩紅,此刻見他睡沉了才眉眼乖順,紀曉嵐搖搖頭,輕笑道:“你從先前便是這般,若是……唉,”低沉歎息間,卻是不再繼續往下說了。正當紀曉嵐替和珅掖了被角打算起身出去時,不料竟是直直的望進了一雙凝夜的深眸中去,原來和珅這廝早就醒了。隻見他薄‘唇’微啟,輕道:“若是……如何?”
紀曉嵐身子僵在半空中,似是教人捅破了什麼大秘密一般,直也不是彎也不是,一時竟也隻能呆呆的同和珅對視著,忽然眼珠一轉,笑道:“和大人足智多謀、舌綻蓮‘花’,單憑三言兩語便洗清了自個兒抹黑了他人,教人無法同您抗衡,若是紀某也能跟和大人一般,那以後在朝中站穩腳跟也就不是難事了。”
和珅‘唇’角微勾,一瞬不瞬的瞧著紀曉嵐,倒也不拆穿他,隻轉口問道:“和某有一事尚且不明。”見和珅不再追究,紀曉嵐暗暗鬆了一大口氣,撈了把鬆子糖,邊吃邊問道:“何事?”
“你究竟,是如何栽贓的蘇和臣?”
紀曉嵐聽後嗆咳了幾下,辯解道:“如何是栽贓這般難聽,這叫計謀!不然和大人現在能舒舒服服躺在這兒嗎?”瞧著他還有心思跟自個兒開玩笑,看來是大難不死了,紀曉嵐頓了下,說道:“來龍去脈我日後再解釋給你,你若是身子無礙了,收拾收拾準備麵聖吧,皇上親宣你進宮。”
馬蹄袖“啪啪”一甩,和珅跪在上書房‘門’前,高聲道:“奴才和珅,求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聽紀曉嵐說,皇上昨夜見自個兒暈倒之後,便一怒之下判了蘇和臣死罪,縱然乾隆對他一月不聞不問,但和珅心中還是萬分感動的,他明白乾隆念他且有意栽培他,蘇和臣權當了個跳板作用,有人之死可重於泰山,亦可輕於鴻‘毛’,蘇和臣顯然屬於後者,他和珅內心非善,況且和蘇和臣的梁子可是已經結了兩輩子,死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