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涵來太醫院已經有接近六年了, 五年前,她的頂頭上司,也就是太醫院院正, 就是因為話多, 被先帝給直接罷免轟回家的, 還特意下了一道聖旨, 怒罵他醫術差勁人品不好, 導致他回家之後也沒少被人指指點點,一路都不太平。
這位前輩的悲慘遭遇給眾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從那以後,太醫院的所有人都深深警醒,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講的也盡量別講,沒事少說話。
所以尤涵保持著冷淡的麵容,點了點頭,就當自己沒聽出來。
講完了白琦,季琛終於想起了被他打著旗號的鴿子,“它最近怎麼樣?”
自從上次被他氣跑,那隻鴿子就最多過幾個時辰來瞧他一眼, 平日裏不給抱也不給戳了。
自己理虧在前, 季琛也難得心虛, 天天變著花樣給它準備小點心小玩具,每天都準備滿滿一大桌, 就期盼著早點把它哄回來。
尤涵認真看了季琛一眼,道:“它其實很想陛下,經常歇在樹枝上看著乾清宮的方向,但是一直不肯回來。”
“但是它每天吃的點心, 越來越多,每次都是在陛下這裏吃夠了,玩累了,才飛去我那裏。”
“這十來天,它胖了一圈。它每天都格外高興,從來就沒有難過萎靡的時候。”
季琛按了按眉心,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叫來了辛太監,仔細詢問:“鴿子每天吃多少?”
辛太監的目光在桌上劃了一圈,尷尬一笑:“就這麼多。”
他沒敢說,他們這些人都挺喜歡鴿子,還悄悄給它加餐的事情。
一整桌?季琛臉色微變。
辛太監連忙補充道:“它也不是什麼都吃,隻是挑選自己喜歡的。”
季琛又問了一句,“你看它最近心情怎麼樣?”
辛太監沒太聽懂季琛為何要這麼問,隻是老老實實道:“奴才看,它還挺高興的。”
畢竟這鴿子是陛下的愛寵,他們這些奴才見到的,都是一個兩個捧著哄著,就怕這位鴿大爺不高興。
季琛:“……”
他聽懂了尤涵的未盡之語。
季琛氣笑了,問道:“所以它是故意的,想借著這個機會蹭吃蹭喝?”
尤涵嚴肅點頭。
她覺得是。
而且尤涵還特意告了一狀,“我叫它少吃一點,它還說這是陛下的心意,根本就不願反省。”
這要是別的鴿子,她也就強壓著它動了,可惜這鴿子真的是陛下養著的,鴿子也是有靠山的,她也不好隨便下手。
當天,季琛守在點心盤子附近,守了兩個時辰,逮住了飛過來的鴿子。
“咕?”鴿子剛想在季琛手上蹭蹭,結果腦袋歪下去又忽然正回來,仿佛想起了什麼,它退後幾步,不肯跟季琛親近。
季琛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眼神中帶著殺氣,“最近吃的很開心是不是?”
鴿子縮了縮脖子,察覺出一點不對勁,不由瑟瑟發抖。
捏著鴿子軟乎乎的翅膀,季琛認真說:“瞧你胖了這麼多,幹脆我再找兩個人教你練練,先把肉給減下來。瞧你這一身肉,下鍋倒是夠了。”
嗬,他還不信了,治不了它。
當天晚上,乾清宮裏響起了鴿子委屈又急促的叫聲,一直叫到淩晨子時。
第二天,季琛認真的給鴿子腿上綁上信件,揉一把鴿毛,道:“是讓你去送信,送完信就回來,你可別把自己給搞丟了。”
鴿子朝著季琛叫了一聲,終於不再是以往慢吞吞的模樣,而是振翼越過京都,直直朝著邊疆方向飛去,尋找著季韶的蹤跡。
看著鴿子飛遠,白琦倒是有點傷感,感慨一聲,“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找到人。”
“找不到也沒事,就當它出去玩了。”季琛一點也不擔心,這麼胖的鴿子,在野外過兩天,就當減減肥了。
都有能耐騙過他,想必再糊弄一下外人,問題也不大。
季韶收到消息,是在三天後,還因為這和夏國團隊衝突了一場。
夏國使者團的使者們就沒有一天是高興的,每天都像吃了□□一樣
,恨不得現在就和越國人打起來。
季韶也有些躍躍欲試,反正他們人多,真要打起來,絕對是五打一,五個越國的士兵打一個夏國的士兵,而且他們的使者團裏還有不少文人,就更好對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