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遷怒於元皇貴妃,又間接性得罪了陛下,落了個不孝的罪名。
那陳晉,他又該得意了。
既然要去了宮中赴元皇貴妃的壽宴,她一定會做好準備,應對陳晉的陰謀算計的。
太子府東院,晴雪閣。
太子陳昉身子孱弱,那是大陳朝人盡皆知的事情。
因著陳昉身子不好,太子府的東院,陽光通透,空氣又好,陳昉一直住在東院養病。
而謝元君,則是一直住在太子府的西院。
太子府的西院,有一大片花園,謝元君一慣喜歡侍花弄草。
自入府之後,大半的時間,謝元君都是住在西院的。
一個月差不多有一兩日,謝元君會去了東院,陪著陳昉說話,不過卻從不在東院過夜。
此刻的陳昉,歪靠在身後的金絲軟枕之上,麵色蒼白,嘴唇發紫,一身醬紫色的蘇繡長袍,烏黑散亂的頭發,被一隻小巧精致的碧玉冠固定住。
兩鬢散落下幾縷碎發,把陳昉襯托得越發虛弱無力。
陳昉的病症,是打娘胎裏出來,就有的病症。
聽說是未足月所致,生產的時候,太醫院的太醫加上宮裏有十多年接生經驗的接生嬤嬤,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陳昉才安然出生的。
斷斷續續病了這麼多年,即便是再孔武有力的身體,也是熬不住的。
更別說陳昉如今這虛弱的身子。
元皇貴妃心疼太子,特地請人去了終南山上,尋了重陽宮裏的真人,尋了三味靈藥。
用了這麼多年的藥,太子的身體,也逐漸逐漸在恢複。
可眼前的虛弱,卻還是肉眼可見的。
喝過藥,接過丫鬟遞上來的一方絲帕,輕輕擦拭嘴角。
隨後陳昉才把目光放在了此刻正跪在自己身前的貼身內監小安子身上。
“可是宮裏遞出來消息了?是皇貴妃娘娘,還是陛下?”
小安子是陳昉的心腹之一,經常幫著陳昉,打聽宮裏的一舉一動。
小安子頓了頓,恭敬回道。
“今日是三月初九,明日便是皇貴妃娘娘的生辰了,皇貴妃娘娘的生辰,陛下和宮裏的娘娘也會到場,若是太子妃不在,隻怕不好?”
元皇貴妃位同副後。
雖說元皇貴妃如今還不是皇後,還沒有皇後之名,但已經有了皇後之實。
元皇貴妃的生辰,若是太子爺和太子妃不親自到場,就是當著宮裏那麼多人的麵,親自下了元皇貴妃的臉麵。
元皇貴妃素來愛麵子,若是就這樣下了她的臉麵,等同於得罪了她。
得罪了皇貴妃,又等於得罪了陛下。
小安子抬眸緊緊地盯著自己麵前的太子爺,似乎是在等他回話。
太子妃娘娘病了這些日子?
太子爺都沒去瞧過一眼兩眼的,難不成還在介懷那件事不成?
可太子爺素來不是個記仇的人,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太子妃娘娘。
陳昉輕笑一聲,抬起頭,看向了身旁的小安子,緩緩開了口。
“你也不必多慮了,既然她身子不適,就讓她繼續在府裏將養著吧!”
其實謝元君並非真正的身子不適,隻是不願出去見客,不願意去應付宮裏的人罷了。
“待明日皇貴妃的壽辰上,若陛下若是皇貴妃問起,我隻說了太子妃身子不適,將養在府裏就是。皇貴妃娘娘一向體貼我,必定會相信我所說的。”
既然謝元君不願意去,他絕不會勉強她去。
從謝元君嫁進太子府的第一天,他就曾答應過他,她不願意去做的事情,他是不會逼著她去做的。
他既然愛她,喜歡她,就不該去勉強她。
小安子的眉頭緊緊皺起,顯然對陳昉方才所說,不是太過滿意,繼續勸他道。
“太子爺,皇貴妃娘娘,雖說陛下未親封她為皇後,但她如今行使的,已經是皇後的職權了。”
“就算皇貴妃娘娘,再如何體貼太子爺,太子妃身子明明好好的,待在府裏,不進宮去給皇貴妃娘娘拜壽,這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的呀!”
“且陛下這些年就不太喜歡太子爺,若是這樣要緊的宴席,太子妃還缺席,隻怕惹怒了陛下,到時候連帶著太子爺,一塊受了陛下的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