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剿匪的苦逼(2 / 2)

徐珵聽著這話,也隻能歎口氣,點頭說道:“賊寇在山中流竄一日,官軍所靡費的錢糧便是無算,如今又是大雨初停,江河滿溢的災年,總不能讓百姓再多擔上些賦稅了。”

嗯,唱高調兒嘛,仁義道德掛嘴邊兒嘛,翰林院這麼多年了,徐珵幹這個也是輕車熟路了,然而這些聽在唐恩猛的耳朵裏,就十分地紮耳朵了,心說你特麼有事兒幫不上忙,一天天地就擱這兒瞎掰扯,你有能耐去給礦賊講究什麼叫仁義禮智信啊,讓他們乖乖下山受死啊。

所以這唐恩猛壓住了心頭的火氣,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徐侍禦所言甚是,本將已然讓麾下人馬恪盡職守,不敢稍負君恩。”

兩人說話間,天上的紅日已然西斜,唐恩猛一轉身,對這身旁的一個指揮使說道:“老孟,讓麾下的人馬安營紮寨,埋鍋造飯罷,留足了守夜的人手,莫讓賊人抓了機會偷襲我等。”

都司衙門的僉事雖然和指揮使一樣都是正三品,但因為屬於統籌分管性質的,平白要比指揮使高上半級,所以那姓孟的指揮使聽了這話,也沒猶豫,直接點了點頭:“我省得了,依據斥候前日的查驗,此處山勢尚可,合適紮營的地方也是不少的,吾也已經安排好了人手巡夜,管保個個都是夜裏能看得清物事的。”

這年頭沒吃沒喝的,夜盲症比例相當之高,夜戰襲營的橋段,也就各種演義裏玩得多,什麼“給馬蹄子包上布”、“馬戴上龍頭”之類的戲碼之所以聽著爽,事實上就是現實之中很難做到,帶上幾百人去襲營,這幾百人自己不走散了就得謝天謝地了,真交上火了,火把一點,又是一通混亂,所以找些沒有夜盲症的幫忙值守,也是人盡其才的表現了。

眼看著這個指揮使轉頭開始吩咐下去了,隊伍找了個合適的地方,紮下了營寨,隨軍的夥夫就開始埋鍋造飯了,徐珵這才鬆了一口氣,到了福建這麼久的時間,他是每時每刻都在防備著有可能遭到的暗算,尤其是路上行軍的時候,為此整的差點兒愁白了頭發,畢竟他是真知道福建銀礦裏麵的貓膩的。

“今次隻求有功,但求無過罷。”徐珵看了看漸漸西斜的太陽,又看了看東方天空中逐漸亮起的星鬥,就打算學著當年的誠意伯掐算一番,雖然大明朝就禁止普通人仰望星空,也沒有大餅子上一連串兒瞪著死魚眼看天的魚頭,但身為一個曾經的翰林編修,他觀觀星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天下承平,近兩年倒也無事,隻是我自己……唉。”徐珵看著天象,跟著就歎了口氣,直到那邊有人來和他說營寨已經紮好了,這才低下頭來,默默地走過去吃廚子給自己開的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