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早餐時,商醉憂別扭著,頭一直低著,沒見她怎麼抬,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沈君聖看在眼裏,知在心裏。
這時,他主動為她夾了一筷子的食物,挑挑眉。
“怎麼了?還在生昨晚的氣?”
提起昨晚,若說不生氣,是假的,可,商醉憂現在煩的,卻又不是昨晚的氣,她是擔心陶帆眠。
不知那個男人今天還會不會來找她麻煩。
商醉憂最怕陶帆眠鬧事,一旦事情鬧大,讓她名譽受損,她在紅楓,基本就呆不下去了。
這旁,沈君聖見她一直不說話,他幹脆放下筷子,不吃了。
“你不說,今天就別去紅楓了,在家呆著。”
聽到這話,商醉憂一怔,人立馬回神,她呆在家幹什麼呀?功課落下,再補回來,可是很麻煩的,因為,要補以前的,還要跟上現在的進程,比別人下的苦力多。
商醉憂不肯,她看過來,憂心忡忡的樣子,搖頭。
“不,我不要呆在家。”
說著,她想了想,幹脆也不瞞沈君聖了,反正,那根本就是他的事,憑什麼要她來承擔?
“沈君聖。”
商醉憂先是很認真地叫了他一下,端正自己的語氣。
男人也聽出她語氣裏的異樣,他看著,沒吭聲,想聽她準備說些什麼,這旁,商醉憂的視線一步不移。
“陶帆眠昨天上午來找我了,陶雪影……是你的未婚妻吧?”
說到最後,商醉憂發現自己的語氣都有些涼。
她也不知是為什麼,可能,提起情敵,每個女性都無法淡定地麵對吧。
座椅上,沈君聖一聽,他的臉,幾乎也在那一刻沉了沉,陶帆眠來找過她了麼?
意識到這點,沈君聖的心口冷冷的,像透風一般。
男人就看著商醉憂,視線定定的,她的臉,還是那張臉,清純無害的樣子,眼睛也還是那雙眼,烏黑烏黑的。
可,就是在這一刻,沈君聖忽然覺得,他看不懂商醉憂了。
在商家,她被蘇如是家暴時,她是那般軟弱無助,為什麼,如今麵對陶帆眠的事,她可以那樣淡定?
甚至,明明是昨天上午的事,中午他還跟她通了電話,她居然隻字未提。
商醉憂能忍到現在才開口,這點,才是沈君聖想不通的。
看著眼前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沈君聖沉吟一下,他開口了,然而,問出的,是這句。
“陶帆眠跟你說什麼了?”
果然不愧是商人,淡定、處事不變,即使到了這種關頭,他還是能采取那種先看對方情況,然後自己再給出處理的方法。
商醉憂點點頭,心口有些涼,不知是不是對他的行為感到心涼。
“我相信你也猜到,他沒任何要求,隻讓我離開你。”
這旁的男人一聲不吭,他隻是想不明白,陶帆眠到底是如何知道商醉憂的存在?不過,他也沒太驚訝。
自己帶著商醉憂隨便出入,會被看見,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就算看見,就算知道,那又怎樣?
沈君聖忽然笑了,笑意有些寒,因為,事情根本不會因為陶帆眠的插手,就改變什麼,他跟商醉憂,該怎樣還是會怎樣。
男人淡定地拿起筷子,先是為她夾了食物,然後,又夾自己的,吃著。
“好好回你的紅楓上課,不該你操心的,用不著你操心。”
她把這件事跟他說了,然而,得到的,就是沈君聖這樣的回答,看來,說與不說,好像根本沒差別嘛。
思及此,商醉憂收回視線,她並沒吃,視線看著眼前的桌麵,難受得聲音都有些哽咽。
“沈君聖,你知道我最看不起哪種人嗎?”
見她還要說,沈君聖吃著的動作一停,他抬眸看來,還是沒吭聲,隻是,眼神已有些複雜。
這旁,商醉憂也沒看他一眼,她自己說自己的。
“我最看不起我媽這種人,所以,我非常討厭她,即使已經長大,可以去找她了,可,是我不想去找她。”
商醉憂所指的媽,當然是她的親生母親。
聽到這話,沈君聖的眼神越加複雜,然而,他還是沉默,似乎,沉默已經成為他的一種習慣。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商醉憂的聲音在回蕩。
“你說奇不奇怪?人為什麼會這樣呢?自己最討厭的東西,卻又偏偏是自己去做了這種東西。”
商醉憂一下看過來,目光很堅定。
“我媽就是當三的,拿孩子逼宮上位,現在,輪到我了,我以前最討厭這種人,可,自己又做了這種人,沈君聖,你說為什麼?”
有時候,連商醉憂都想不明白了。
以前,她不知沈君聖有未婚妻時,可以被他養,可,現在知道了,就不能再繼續這樣了。
對於有歸屬的男人,商醉憂是絕對不會去碰的。
聽到這話,沈君聖挑挑眉,他聽了那麼久,終於說句話,卻是有點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