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了動身體,鎖鏈發出聲響,人卻挪不動半分。即使是隔著衣服,被鎖鏈勒傷的部位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她懷疑傷口感染了,感覺身上有點燒,而且渾身虛脫無力。胃部灼痛的也厲害,這是饑餓過渡造成的。
她舔了一下幹裂的嘴唇,決定推翻先前製定的複仇計劃一二三。敵人嘛!幹掉就對了,別的都是瞎扯。
嘩的一聲,也不知道是溶洞入口還是溶洞深處的方向傳來入水聲。接著嘩啦、嘩啦、嘩啦……有人不緊不慢地蹚著水正往薑鶴這邊走來。
等了一分多鍾,一個身材矮小麵貌醜陋的男人拐過轉彎,繞過石筍,出現在薑鶴的視線中。
男人看到薑鶴醒了,似乎有些意外。他停下來觀察了一兩分鍾,這才繼續靠近。
薑鶴幽幽地開口,“我要見你主子。”
男人沉默地來到薑鶴麵前,爬上右側石塊,先是搖頭,再張開大嘴讓薑鶴看到自己沒有舌頭,閉回嘴巴,拿下肩上的褡褳放到石塊上,伸手進去取了一個剪子出來。
他在薑鶴的視線中再次入水,蹲在薑鶴腳邊,捧起水往薑鶴褲腿上纏的繃帶上潑水。這個繃帶連著褲腿的布料早就和浸出的血結痂成硬邦邦一塊兒。他細心地用水浸開,這才動剪子,圍著傷口大致位置剪下繃帶與一塊兒褲腿布料。
前後用了大概七八分鍾,處理好化膿的傷口、上藥再包紮。接著以同樣的手法處理薑鶴大腿上柳葉刀造成的傷口。完成這個工作,收拾好東西和垃圾,洗了洗手,從褡褳裏摸出一個很有年頭的鋁製飯盒。揭開蓋子,露出裏麵溫熱的小米粥,用羹匙舀了往薑鶴嘴邊送。
薑鶴,“……”。
男人笑了一下,估計是想表示友好。隻是長相太嚇人,笑還不如不笑。他堅持舉著羹匙,因為沒有舌頭,隻能發出怪怪的聲音。
薑鶴猶豫了一下,覺得被毒死的可能性不大,於是心大地張嘴把粥吃了。別說,這個粥的挺好,不稀不稠,不燙不涼,有點鹹味兒,米香淡淡地縈繞於鼻端。
一個喂,一個張嘴吃。飯盒裏的小米粥一點沒有浪費。
胃裏有了東西,灼痛的感覺終於過去了。身為階下囚的薑鶴說了聲謝謝。
男人似乎很高興,收起飯盒,蹲在石塊上,從褡褳裏不時摸出一個又一個小小的木雕拿給薑鶴看。
薑鶴也是閑的,非常配合地誇讚男人的木雕,換來男人孩童般手舞足蹈。
最後一個木雕顯擺完了,男人抓抓頭,取了一塊兒巴掌大的木頭和刻刀出來,坐在那裏低頭雕刻起來。
薑鶴無聊地開始研究周圍的陣法。時間緩緩流逝,不知道過去多久,她的視線突然停在頭頂上方位置懸浮的一個東西上。
似乎是一顆蛋,隻有成人巴掌大,橢圓形,神秘的紋路附著在蛋皮上,整顆蛋發出淡金色的熒光。
被薑鶴盯了一會兒,這顆蛋突然顫動了一下。
薑鶴以為自己眼花了,“會動?”
蛋似乎聽懂了一樣,連續顫動好幾下。
薑鶴的眼睛亮了,“活的!”
似乎開啟了某種開關,蛋不再滿足於顫動,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亂竄。
薑鶴的眼睛隨著它移動。
它似乎確定了什麼,飛到薑鶴眼前,蛋殼上的紋路變幻幾次,突然貼到薑鶴的眉心位置。下一秒整顆蛋被無形的力量打飛出去,撞到一個鍾乳石上,掉下來噗通落進水裏。
薑鶴,“……”。
專注於做木雕的男人抬頭,左右看了一圈兒,什麼也沒發現,低頭繼續手中的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