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凶猛的野獸,當收好一切爪牙時,便會將一切弱點暴露在人前。
野獸猶未察覺,隻茫然看著將其馴服的人。
——
給了段般若一拳後,阮覓先是警戒了半個時辰。發現段般若靜靜看了自己一會兒後竟然起身離開了,動作還罕見地很輕。
阮覓心中震驚,難道打一拳的威力這麼大?都能讓狗做人了?
後來段般若也沒有再回來,阮覓躺在被窩裏,想了想還是沒下床重新去將門栓上。畢竟拴上了,段般若也能給你撬開,實在不用做這種沒意義的事情。
至於段般若知不知道她剛才是故意的,也沒有必要去想這個問題。從段般若離開那一瞬,就代表著即使她知曉,也不會再做什麼了。
有著這樣樂觀的心態,於是阮覓也沒有管那扇關得不緊,被風一吹還吱呀吱呀響的門,兩眼一閉,打了個哈欠又再次睡過去。
早上再起來的時候沒有見著段般若,她好像一下子就忙得不可開交,連公主府也回不了了。
老管家還是在六味居裏照顧阮覓用早膳,在阮覓再一次演著“不見段般若就茶不思飯不想”的戲碼時,老管家頗有些愧疚,
“阮姑娘這幾日都不用等殿下了,您且吃罷。”
“殿下這幾日很忙嗎?”
“殿下他……”話說到一半,老管家又搖頭歎氣,不再繼續說段般若了,而是勸著阮覓多吃一些。
段般若不在府裏的日子,也沒有影六跟在身邊,於是這會兒阮覓刷老管家好感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偌大一個公主府,隻要同老管家說一聲,阮覓簡直是為所欲為。
不要太爽!
一路上不管去哪兒都沒有人攔著,就算本來想攔著的人一看到是阮覓,都默默退了下去。顯然老管家交代了什麼,現在公主府內誰都知道要將這個阮姑娘當成主子對待。
他們本還以為這位阮姑娘會趁機做些過分的事,沒想到她像是隻對公主府的風景感興趣一樣,四處逛逛。看到感興趣的東西,便同在那兒的仆人交談一番。
她語氣誠懇,聽得出來是真的感興趣。甚至連照顧這些珍植,每日需要用多少水,額外需要施什麼肥,都事無巨細通通問了。
照顧著這一帶珍植的仆人不覺得這些有什麼不能說的,便放下警惕同她聊了起來。
最後兩人說得久了,口幹舌燥,還蹲下來縮在一株樹後繼續說,很快就有了革命友情。
阮覓走的時候,那仆人還有些戀戀不舍的。公主府裏能聊天的人太少了,現在有一個都顯得珍貴非常。
阮覓一路逛,隨便找一處就能和人聊上許久。一些暗地裏觀望的人漸漸覺得無趣,便都收回視線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不知不覺到了正午,沒有人在一旁提醒阮覓這個時候應該回去用午膳,於是阮覓繼續往前走。
或許也因著現在是午飯時間,所以一路上本就少的人,現在更少了。
阮覓慢悠悠往前走,觀察這附近的地形。
穿過一個拐角,就聽到前麵傳來說話聲。
阮覓立即找了個角落站好,沒有發出一丁點兒動靜。
僅露出一雙眼睛往前麵看去,卻發現,原來是陳章京。
阮覓身上剛提起的警惕瞬間就去了大半。
不僅僅是因為那人是陳章京,還有便是他麵前的人和他們此時說話的內容,實在讓阮覓提不起警惕的心思。
“聽聞你是殿下擄回來的?”
說話的男子樣貌姣好,秋天卻穿得非常單薄,顯出纖細的身形。逶迤拖在地上的後擺,還有長長垂落在腳邊的長袖,都讓阮覓看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