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內心再一次開始掙紮。
可是垂眸間,從敞開的大衣處我瞥見了內裏的那抹鮮紅色,想到了送我裙子的父親此刻已經和我天人兩隔……內心頓時再次堅定了起來。
風明寒與我對視了很久,終於抬腿朝我的方向走來。
隻是在走到我跟前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葉傾寧,真離婚的話,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包括那一千萬。”
我平靜的望著他,淡淡笑了一下:“想到了,沒關係,那筆錢權當用來買教訓了。”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忽然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之前在醫院時,哥哥和我提起過這一千萬,跟我說,和自由比起來,多少錢都不重要。讓我不要把錢太當回事,寧可淨身出戶,這個婚也要離。
當時我答應了,可是從心裏,卻還是隱隱的覺得,風明寒不會這麼無情寡義。
而現在,在利益麵前,他終於撕掉了所有的偽裝。
雖然會有一點小失落,卻也讓我徹底對這個人不再有絲毫的留戀。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麵對我的答案風明寒並沒有一點高興的表情,甚至我能夠感受到他渾身上下充斥著的怒意更加的濃鬱了:“葉傾寧,為了離婚,你連那一千萬都不要了?”
“是啊,除了這一千萬,風先生還看上我的什麼了?房子是沒有了,我和哥哥可能手裏也就隻剩下服裝廠了,如果你要,直接拿走。”
我看著他,語氣認真。
他恨恨的瞪著我,我甚至都能聽到他牙齒咬得咯咯響。
好半天,他猛然轉身,越過我,大步朝辦理離婚的那個屋子走去。
因為風家怎麼也算是京城的豪門,為了不引起媒體的注意,風淩寒提前找人給我們特事特辦,專門開了一個小辦公室。
一進門我就對工作人員說:“辦理離婚,沒有財產糾葛,我淨身出戶。”
風明寒看也不看我一眼,瞪著工作人員:“在協議上給我添上一條,除了清民路23號的那套房子之外,再給葉傾寧百分之十五風氏集團股份作為賠償。”
他這句話直接將我給說懵了。
“不要!”我立刻回絕。
開什麼玩笑!
風氏集團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每年分紅都不止一千萬。
這筆錢我要是敢拿了,別說淩小霜了,就連傅琳雅和風明悅都得拿著大砍刀追殺我。
那我一輩子都和這個男人扯不清楚了。
工作人員拿著筆的手頓住了,望向我的表情裏寫著滿滿的震驚。
很顯然,他應該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把錢往外推的女人。
“葉傾寧,你一定要什麼都和我對著幹嗎?我給你你就拿著!不要這個婚就別離了!"
風明寒憋了半天的火終於爆發了。
我卻隻覺得好笑:“風先生你這是在做什麼?之前我求著要那一千萬你都不給我,現在上杆子給錢,你到底又在打什麼主意?”
“葉傾寧!”風明寒的眼裏冒著火光。
“我不要!”我頓時也怒了。
“我不要你什麼補償,你要真想給我,把那一千萬還給我,我就謝謝你了。趕緊離婚,早離早了!”
辦公室裏的那個男人眼睛一直在我們兩個人身上打轉,看來看去,臉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汗”字。
估計是從來沒有見過我們這樣的兩個奇葩。
“那一千萬你別想!條件就是這個,你要,就離,不要,現在就走人!”風明寒忽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副立刻要走的架勢。
看他這樣,我又哪裏敢再繼續激他?萬一真的走了,下次想讓他再來,肯定更難。
我一臉狐疑的朝工作人員伸出手去:“協議拿來我看看。”
這一看我就看出了名堂。
風明寒把我們結婚的婚房給了我。
這個我可以理解,估計是眼不見心不煩,畢竟那棟房子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愉快的回憶。
至於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寫的非常清楚,我拿的是幹股,不能轉讓。也就是說,這些股份我隻能用來拿分成,卻沒有風氏集團的任何話語權,無法參與公司內部事宜。
這很正常,風明寒那麼謹慎的一個人,他不會讓他的公司存在任何的風險。
然後我的目光落下了最下麵的一行小字上,上麵寫著那些幹股產生的分紅要先打入風明寒的賬戶,我需要用時要先和他說明使用事由和金額,由他決定是否劃撥給我。
看到這裏,我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才是風明寒的真麵目啊!
說是股份給我了,錢卻由他掌控著,我用一毛錢都要經過他的同意。那和是他的錢又有什麼區別?
這明顯是因為他知道以我的性格,離婚之後是絕對不會張口找他要錢的。
那麼這所謂的分紅,根本就是一個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