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君:我要鯊人!
憂姬:等、等一下!!
憂姬趕緊放下別人家的玉犬,白色大狗勾似乎也嗅到了咒力波動的氣息,它開始大聲地叫起來。
伏黑惠立即被驚動,他當然察覺到了前輩身上的咒力變化,於是疑惑地看向憂姬:“學姐,你身上還帶著什麼咒物嗎?”
憂姬趕緊解釋:“不,不是咒物,隻是我的咒……術式。”
伏黑惠:?
這強烈的咒力波動並不能說服伏黑惠,他沉默了片刻,出於禮儀,不再問多餘的問題,隻是安靜地看著坐在身邊的憂姬。
憂姬越發得不好意思,車輛正好已經駛入了咒術高專的領地範圍,裏君鬧得厲害,於是她索性道:“輔助監督先生,請在這裏把我放下去吧,學校已經到了,剩下的路就讓我自己走吧。”
正在開車的伊地知:“乙骨小姐,距離校舍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您這是……?”
憂姬隻能道:“抱歉,原因我不能說,總之五條老師是知情的。”
伊地知二話不說,當即拐彎停車放人,一看就是習慣了處理突發情況的模樣,動作嫻熟得叫人心疼。
眼看著憂姬拎著刀就要下車,伏黑惠攬住玉犬,也有些擔憂起來:“前輩,你的身上是……發生什麼事了?”
憂姬朝他安撫地笑了笑:“沒關係,是一點小事,那個詛咒麵鏡就拜托惠帶給五條老師了,下次再見。”
匆忙揮別同伴,憂姬就近走入了咒術高專邊的茂密樹叢中,她蹲在一處空地上,稍微釋放了壓製。
下一刻,一雙大手從影子中冒出,它們龐大扭曲,很輕易就能把縮成一團的少女捏扁,但它們的主人卻不再更進一步,隻是伸出手臂,卻沒有探出身軀。
這雙手臂就這樣停滯在半空中,似乎能擁抱著憂姬就心滿意足了。
憂姬靠在裏君的手掌中,握著它的一隻手指,輕聲道:“裏君,這些天辛苦你了。”
這段時間來,憂姬的咒術學習以及外出實習都必須要不停地接觸周圍的人,她隻能用咒力強硬地壓製著咒靈,而裏君也一直在忍耐,到了現在終於按捺不住了。
是啊,在三個月以前,憂姬的生活封閉,身邊連一個說得上話的朋友都沒有,而現在,她周圍的環節隨時都在變化,男性出現的頻率也大幅度上升,這一切給了裏君巨大的壓力。
憂姬明白她不能一味地壓製,她必須像教導小孩子一樣去和裏君溝通。
被關了好幾個月的禁閉,裏君十分地委屈:“憂姬……不要……憂姬不理我……憂姬不要討厭我……”
憂姬直接坐到了地上,她抱住裏君的手掌,側臉貼在它的指腹:“沒有哦,我從來都沒有討厭過裏君,我永遠都不會不理會裏君的。”
隻這真情實感的一句話,立即就讓裏君開心起來,它珍重地捧著手掌中的少女:“喜歡憂姬!!裏君也最喜歡憂姬了!”
那最純摯的喜悅通過裏君傳達到憂姬的胸口,滾燙熾烈,讓她下意識地笑起來。
裏君是因為她而駐留在人世間的,它的力量就是組成她的一部分,她本就不該和裏君割裂。
一味的壓製也隻是權宜之計,她必須找到更好的共處方法……也許在未來的練習和戰鬥中,她要更多地考慮與裏君的配合。
一旦這麼想,許多困擾憂姬的問題就出現了突破口,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狗卷同學的咒言術,還有百鬼丸身上的契約枷鎖。
對憂姬來說,複刻這些術式都需要載體來重複,她本人無法提供穩定的基礎,但假如……她和裏君一起努力呢?
來自夢境中的“鬼道”雖然神奇好用,但這些術式的隱患也是清晰可見的。
“憂姬……”蒼白粗大的手指笨拙地摟著憂姬,陰影中的怪物小聲地傾吐著渴求,“那些狡猾的家夥……讓我殺掉吧……”
憂姬耐心地解釋:“裏君,那是不可以的,他們是我的同伴和恩人,我們要像對待蝴蝶和花一樣對待他們。”
裏君十分不甘:“都不可以嗎……”
憂姬用咒力安撫著她的咒靈:“對,不論是伏黑同學,還是狗卷和胖達,或者五條老師,都不可以。”
裏君像隻小狗一樣哼哼唧唧,它不一定認得全人,但最讓它記恨的就是白拖把,其次是飯團餡……
憂姬想,現在是安慰裏君的時間,忍住,她絕不能笑。
在爬了兩座山後,憂姬終於步行回到了校舍,感天動地。
要是換了幾個月前的乙骨憂姬,她大概會體力耗盡,倒在第一座小山坡上吧?
不過對如今的憂姬來說,這麼點運動量就和她的日課晨練差不多,咒力正在改造她的身軀,讓她的軀殼越來越堅韌(逐漸猩猩化jpg)。
今天的教學區也是空空蕩蕩的,但宿舍區卻動靜不小,劇烈的爆響接連不斷,憂姬乍一聽還以為五條老師又穿了小裙子,嚇得她趕緊跑過去。
那少年還在學校的裏吧?千萬不要波及到無辜的伏黑同學啊——
萬幸,鬧出這種動靜的不是五條悟,而是一位憂姬不認識的咒術師,他同樣高大魁偉,穿著高專的校服,留著一頭不羈的朝天小辮子。
這個陌生的青年正大步朝走廊外走去,在路過時他的目光凝滯在憂姬的身上,隨後露出一個笑:“白衣服——哦,是你啊,那個差點被處死的家夥。”
這個笑容十分古怪,混雜著濃烈的同情與厭惡,讓憂姬愣在原地。
“老老實實地換上這身製服,讚同那些家夥的死刑處決……”青年站住,上下打量憂姬,“果然啊,一副軟弱的可憐相,幹脆地就向他們低下頭,由你這種人來當咒術師——”
熊貓已經從後麵竄了出來,擋在憂姬麵前:“喂,金次,憂姬完全不知情,不關她的事。”
秤金次:“不關她的事?難道你們一年級想重複我們的老路?”
狗卷棘大聲反對:“鰹魚幹!”
秤金次麵露嘲諷,但他正想再說什麼,走廊盡頭的真希用薙刀重重杵地。
“夠了!發生這種事我們都很悲痛,但是你也不能……”真希深吸一口氣,又是暴躁又是悲傷地道,“金次,再這樣下去你就廢了!”
“那又如何?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秤金次冷笑,但這一回他不再多說,隻是扭頭就走。
憂姬愣愣地看著這個人離開的背影:“他是……?”
“他是二年級的前輩,秤金次。”熊貓安慰憂姬,“憂姬,不要在意他的話,他這麼說並不是出於惡意。”
狗卷棘也發出讚成的聲音:“鮭魚。”
“二年級的前輩們……”真希收起薙刀,低聲道,“除了金次以外已經全部犧牲了,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