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上的黑色植物刻畫的很細致,枝條很多而且彎彎曲曲的,整體呈現出一種向石柱高處攀爬的樣子。藤蔓上麵長滿了尖利的棘刺,棘刺之間長出葉子,葉子之間掛滿了黑色的果實,果尖上隱隱透出一點紅色,又好像是即將開放的花苞。
顧小北看著那些果尖上透紅的部分有些失神,心裏無端生起一種想要采摘那些黑色果實的衝動,可那僅僅隻是圖紋,根本摘不下來。
顧小北脫下自己的白襯衣係在了石梯旁邊的欄杆上作為記號,借著石柱上的綠色鬼火沿著第一層平台走了一圈,平台的背後也有一道石梯,與前麵的石梯相互對應。平台邊緣立滿了每隔十九米就有一根大石柱,每一根石柱上所刻的圖案都是一樣,都是一種巨大的黑色藤蔓植物。
大石柱之間還有許多一人高的小柱子,每一根小柱子上麵都掛著黑色的布料,而小柱子之間又有一根成年男性手腕粗的繩子將所有的小柱子與大石柱連在一起,小柱子像是柵欄一般圍在平台的周圍,裏三層外三層將整個平台圍的水泄不通。
顧小北伸手摸了一下那些繩子,發現那些繩子不僅堅韌,而且還有一定的彈性,摸上去不像是在摸繩子,反而更像是在摸一根活著的藤蔓植物。
摸著摸著顧小北似乎摸到了一根尖刺,尖刺劃破了顧小北的手掌,顧小北立即感到到了痛覺,拿起手一看,居然流血了。
“我靠,這什麼鬼地方啊?一根繩子都這麼割手。”
顧小北吃痛的甩了甩手臂,想要看清手掌上的傷口,結果血跡被甩的到處都是,地板上,繩子上,小柱子上都有。
“老板,老板,我靠,人呢?”
顧小北揚起頭看了看祭壇上方,想要找暮朝朝,卻發現暮朝朝早已不見了人影,叫了幾聲也沒人答應,心情更加煩躁了。
莫名奇妙的把他帶到這個地方,人又不見了,真是不靠譜,看來他要重新考慮還要不要在花店打暑假工了。
顧小北回到原點,解開自己的白襯衣,想要上到祭壇更深處去找暮朝朝。就在顧小北正在費力的解開白襯衣時,突然起了一陣很大的風,風中夾雜著厚重的灰塵,顧小北急忙閉上了眼睛,要是有一絲灰塵吹進眼睛那就不妙了。
風很冷,吹得顧小北渾身發涼,緊接著顧小北聽見周圍接二連三響起物體倒地的聲音,顧小北猜測應該是那些大柱子之間的小柱子年久失修經不起折騰,風一吹倒塌了。隻是,怎麼他剛才來的時候地上就幹幹淨淨的,沒有一絲雜物?
風吹了有五分鍾左右才漸漸小了,顧小北又等了三四分鍾確定沒有風了才睜開了眼,可顧小北剛一睜眼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
平台邊緣一人高的小柱子倒了將近七層,地上一片淩亂,灑落著黑色的布料,還有各種人的骨頭,什麼肋骨、頭骨、腿骨、脊骨、到處都是,還有一個頭骨直接被風到了顧小北的腳下。
顧小北這下終於明白了,平台邊緣那幾層一人高的小柱子根本就不是什麼柱子,而是人的屍體,而那些繩子也不是什麼固定柱子的,而是掛這些屍體的。
顧小北看著四處散落的白色骨頭頭皮發麻,心中駭然,這平台邊緣密密麻麻的好幾層,居然都是人的屍體,這得死了多少人啊,得上千了吧,這些屍體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以前的了,骨頭都脆了,風一吹就斷了。最關鍵是這些屍體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裏不是暮朝朝老祖宗“睡覺”的地方嗎,難道說暮朝朝的老祖宗是一個吃人血肉的怪物?
“暮,暮朝朝,你在不在啊,你是去找你的老祖宗敘舊了嗎?那,那你們慢慢敘舊,我,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哈,再見!不不不,不再見,是拜拜,拜拜。”
顧小北解下白襯衣,環視了一下四周,假意呼叫了暮朝朝幾聲,確定暮朝朝不在周圍之後,迅速的跑下了石梯,如果暮朝朝的老祖宗是怪物那暮朝朝就是小怪物,他可要在老怪物的地方和小怪物待在一起,就在顧小北即將跑下最後一節石梯時,石板上突然出現了一雙塗著黑色指甲油的赤腳。
“既然來都來了,何必著急走呢?”
暮朝朝突然開口說話,聲音空靈而又陰森,猶如地獄中的惡魔發出的聲音,又刺耳又難聽,在黑夜之中久久回蕩。
“暮,不對,老,老板,你聲音這麼了?怎麼奇奇怪怪的?”
顧小北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暮朝朝一臉疑惑,暮朝朝的聲音他聽過,雖然也給人一種空靈的感覺但是很好聽,猶如銀鈴一般清脆悅耳。之前與暮朝朝對話時就好像在和神靈對話,而眼前這個暮朝朝聲音難聽得要命,又刺耳又恐怖,而且一直往他耳朵裏鑽就像是一個惡魔在說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