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百年傳承的衛國公府, 暮北王府則是顯得更加氣派一些。
畢竟是狗血文中男主的家,自然是差不到哪裏去的。
要說書中的皇甫傲天之所以會是異姓王,也是沾光他父親當年戰場上廝殺的功勞。
他父親戰死沙場, 父親的封號便落到了他的頭上, 讓他年紀輕輕, 便擁有了尋常人所沒有的榮譽。
然而皇甫傲天的身份卻還不僅僅這一重, 他還是太後的侄孫,與皇甫太後同出一姓。
包括趙貴妃, 亦是與太後沾親帶故的遠房,所以皇甫傲天理所當然地代表了三皇子的陣營。
而沅沅住進來後,迎接她的第一件事情,則是要將她與寧蘭楚培養的更為相似。
除了已經能夠讓人滿意的外在條件,還有一些精致的衣裙裝扮, 一些大家小姐必備的技能。
不要求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寧蘭楚大致會的東西,她也要會。
比如說……
“你識字嗎?”
雖然沅沅不僅識字,還能寫字來詛咒他們這群狗逼,但麵對皇甫傲天居高臨下地詢問,沅沅還是一臉老實地搖了搖頭。
到了這個地步,既然實在是逃不開,那麼拖延時間就成為了沅沅首要目標。
如果一直拖到寧蘭楚自己完成了土匪線光榮歸來, 是不是就代表她不用去送死了?
隻要有一線生機可以抓住, 不到最後, 沅沅都不會選擇放棄。
“會騎馬嗎?”
少女再一次露出了淳樸的表情,搖了搖頭。
這個是真不會。
皇甫傲天冷著臉,語氣頗是無情,“這兩樣, 你必須都得會。”
沅沅正準備嚐試拒絕,就見男人眯起了眸,同她再一次割肉承諾,“隻要學會了,本王就是你的。”
沅沅:“……”
直到少女有氣無力地答了個“好”,皇甫傲天才鬆開了眉心。
少女想要拒絕他,他不是看不出來。
入府之前,少女每一次的拒絕一點都不像是欲迎還拒,反倒像是真得嫌棄皇甫傲天。
這種濃濃的違和感就像是一個生來便該臣服於他的女人,忽然間違背了自己的本性……
這讓皇甫傲天一直感到一絲怪異。
直到方才,少女一聽到完成之後可以得到他的這份獎勵,便立馬接受,皇甫傲天才又找回了那種被所有女人都喜歡的感覺,心中留存的怪異感再一次被消弭。
皇甫傲天的心思重新回到了寧蘭楚的身上,眸色瞬間柔和……
他知道,等這一切安排好之後,楚兒就可以平安歸來。
“王爺……”
麻子臉進了屋來,他瞥了沅沅一眼,而後走到皇甫傲天身側低語了幾句。
皇甫傲天頓時一臉見鬼的表情,起身徑直出了屋去。
沅沅好奇地招來紫裙,卻聽紫裙神秘兮兮道:“聽說二皇子來府裏了……”
二皇子?
沅沅心想,二皇子不是還在衛國公府嗎?
他來暮北王府做什麼?
她轉念一想,想到寧蘭楚被綁架的消息被人宣揚出去,想必二皇子也是得到了消息吧?
沅沅頓時恍然。
哦,又是一個對女主愛而不得的男人啊。
……
二皇子的突然到來,令暮北王府眾人心底愈發感到反常。
皇甫傲天吩咐:“叫人將二皇子先帶去客廳,我這就過去……”
麻子臉:“二皇子自己進來,已經去了客廳。”
皇甫傲天:“……”
麻子臉遲疑說:“二皇子莫不是上門來挑釁的?”
要知道,暮北王府一直以來親近的都是趙貴妃和三皇子。
太子待選在即,即便形勢還沒有那樣的清明,但暮北王與二皇子是對立麵的局勢卻是顯而易見。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這位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也不會隨隨便便不遞拜帖就登人門的二皇子,在今日就堂而皇之地來到了暮北王府。
但他皇甫傲天又是什麼人?
他雖不是皇族尊貴的血統,但同樣亦是上流權貴。
他自是不會害怕二皇子的上門挑釁。
進入會客廳中,皇甫傲天便瞧見坐在紫檀木椅上的少年白潤的手指拈起杯盞,盯著琉璃杯窗外微微出神。
少年長身玉立,出門在外不似其他貴族穿金戴玉。
相反,他一直打扮得極其素樸,沒有複雜花紋修飾的衣著不僅不會平庸,反而顯出清逸脫俗。
皇甫傲天斂去打量,上前去行了一禮。
“二皇子,別來無恙?”
鬱厘涼看著窗外的目光才慢慢地挪到了暮北王的臉上,他望著暮北王那張俊朗的臉,烏黑的眸子裏寂如死水。
少年言簡意賅地啟唇答複:“無恙。”
皇甫傲天:“……”
所以他果真是上門來挑釁的?
就為了讓別人看看,他皇族有多麼目空一切,可以把別人的家當做自己的後花園,想來就來?
好在鬱厘涼今日帶了範湍出來。
範湍肅著臉,及時上前一步,將二皇子今日登門的意圖透露了出來。
“聽說貴府最近在招募馬奴。”
皇甫傲天挑起唇角,緩緩說道:“是,莫不是殿下有相中的馬奴,想要小王相讓……”
範湍不安地掃了二皇子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之後,才一臉麻木道:“不,我們二皇子想來應聘貴府馬奴。”
啪嗒——
剛剛掀開一點茶蓋的暮北王手指一顫,茶蓋重新掉了回去。
暮北王的臉色微微發青,腔調古怪,“怎敢呢……”
開什麼玩笑,就算是想往他府裏安插細作,是不是也該派個靠譜的人來?
哪裏有做主子的親自登門來幹這種事的?
哪怕是站在二皇子這邊的範湍,一臉鎮定保持皇家侍衛風範的同時,都在偷偷的腳趾抓地。
二皇子不幹人事的時候,苦的就是他們這些狗腿子了。
漫長的死寂之後,二皇子殿下終於啟開了他尊貴的唇,“嗯”了一聲。
“進府來辦點事情。”
皇甫傲天嘴角的笑容再一次凝固,髒話到了嘴邊差點就蹦出來了。
這麼明晃晃地告訴他,仿佛把別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真的合適?
隻是轉念一想,隻怕這才是二皇子的高明之處。
他這樣光明正大地進了府來,府裏的人反而不敢讓他有任何的意外……
即便是天子知道了,也隻會責備二皇子頑皮,誰又能奈他何?
皇甫傲天仿佛終於領會到了這個少年背地裏的用意。
所以,這個一直裝得很是無欲無求的二皇子,如今終於就要暴露出他的野心了嗎?
注定拒絕不了的事情,皇甫傲天從善如流地改變了態度,答允了少年。
想到接下來也許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皇甫傲天眼中難免掠過一抹玩味。
向來不起波瀾的暮北王府仿佛在今春之後,注定無法再保持從前的平靜了。
……
沅沅被逼著練了兩天的字,練的醜字差點逼瘋了皇甫傲天派來的麻子臉。
兩天後,皇甫傲天親自過來檢查了沅沅練的字,目光陰晴不定地朝沅沅看去。
沅沅心虛表示:“這幾天睡覺枕著手睡,可能……把手給壓麻了。”
“無妨,那就先練騎馬。”
皇甫傲天把紙丟到了一旁,對少女道:“畢竟你練不好字,浪費的也隻是紙張,但若是練不好騎馬的話,可是會斷腿的……”
半是威脅半是恐嚇地說完,皇甫傲天便轉頭對麻子臉吩咐,把馬場準備好。
這麼快就進入了第二個項目,沅沅的心口更是一片冰涼。
她就知道……
作為男主角,皇甫傲天根本不是什麼很好糊弄的人。
想象中的拖延大法變得困難重重。
到了第三天,沅沅被人帶去了馬場之後,麻子臉又讓人牽來了一匹棗紅色的大馬。
沅沅的目光透過大馬卻在馬棚裏仿佛看到了一個極其眼熟的身形。
然而那身形卻一閃而過,模糊得仿佛是個幻影。
“喂,你在看什麼?”
麻子臉一臉不耐地在沅沅的眼前揮了揮。
沅沅猛地回神,再回頭去看,卻發現那裏空空蕩蕩。
“沒……沒什麼。”
沅沅撫著砰砰跳的心,心想自己怎麼回事,看見個馬奴就覺得是大根哥……
她歎了口氣,拋開這個錯覺。
沒關係,大根哥離開了她隻會過的更好就是。
知道這點,沅沅也就沒有再去惦記他的必要了。
畢竟少年以後重新找個與他匹配的好姑娘成親,他媳婦定然也不希望她的丈夫背地裏還被前任惦記吧?
弄不好被人發現,還膈應到別人多不好啊……
沅沅越想,心口越是酸酸麻麻,深深地體驗了一把失戀的滋味。
旁邊麻子臉忽然問她:“知道騎在馬背上和不騎在馬背上的感覺有什麼區別嗎?”
沅沅:“不知道。”
麻子臉頓時一臉凶狠,“那你還不上馬來騎,等我背你上去?”
沅沅:“……”
在麻子臉的無情鞭撻之下,練習了幾次上馬之後,沅沅被迫接受了騎馬知識的要領。
就在少女第三次嚐試上馬的時候,這次沅沅坐在高高的馬背上終於看清楚一個牽著馬的男人走出了馬棚。
而這一次,沅沅終於也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
上馬下馬都磕磕絆絆的沅沅瞬間麻溜地蹦到了地上,不帶有一絲的拖泥帶水。
這回這個下馬的動作就表現的十分漂亮,麻子臉正準備誇她,就聽見她對自己道:“麻子哥哥,我想方便……”
麻子臉怒:“再說一遍我叫少丙,不許叫我麻子哥哥!”
沅沅:“好的,麻子哥哥。”
麻子臉:“……”
借著去如廁的名義,沅沅迅速跑到了少年消失的那堵牆後。
好在少年沒有走出太遠,正牽著一匹馬在吃牆頭下的草。
沅沅走上前去,看著對方的側臉仍舊有些不太確定,“大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