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不自禁地開始懷疑紫裙其實不是這本書裏的丫鬟,她是不是某個顏色書籍裏跑出來一不小心串錯了書的丫鬟?
吃了一頓充滿了腦補氣息的早飯,沅沅還是得按時按點地上工,去馬場等麻子臉過來指導自己騎馬。
但今天沅沅到了馬場裏都待了半個時辰,也不見有人過來。
直到少年踏著晨露,牽著一匹馬走了進來。
沅沅看到他的瞬間,頓時緊張到腳趾蜷縮,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比如她會忍不住想他吃沒吃早飯……
又或者忍不住懷疑他手裏牽著的那匹馬是道具麼,怎麼牽來牽去都是這一匹……
再比如,他天天都用什麼刮胡子,昨天蹭來蹭去的時候她都沒怎麼感覺到紮臉……
最後一個念頭,讓少女瞬間破防,臉上驀地開始升溫。
救命,大根哥朝她走過來了……
她要怎麼和他打招呼才不會顯得她很慫!
終於,漫長的距離在少年的步伐下愈發縮短,直到少年來到了沅沅的麵前停了下來。
沅沅漲紅著臉,自認鎮定地找了個借口語氣悶悶地同他搭話,“麻子大人今天可能竄稀,所以還沒有過來。”
少年垂眸瞥見她躲躲閃閃的模樣,想到她昨夜在帳內紅著臉頰,那雙凝出水霧的杏眸顫顫地朝他看去,豔若春露海棠的情態……
他“嗯”了一聲,生人勿近的冷淡氣息一點也看不出昨晚上的情/欲流露。
少年的平靜,就仿佛昨晚上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
那些溢出來的陰暗情緒,都被斂回了那深不可測的幽淵之下。
沅沅看著他仍然是一副小奶狗的模樣在心裏輕輕地歎了口氣。
她不是傻子。
她也很清楚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有多離譜。
從大根哥的立場來看,狠心答應了拋棄這裏的一切去陪未婚妻過未知的坎坷生活之後,結果等了一整晚,被未婚妻給鴿了。
然後又不知道從哪裏聽說自己的未婚妻背叛了自己,在失約的那天晚上其實是和暮北王回了府過了夜。
這個執拗的少年就不顧一切地追來了暮北王府找她,然後親眼看見她捧著其他男人的臉。
當天晚上在親耳聽見沅沅誇別的男人有男人味的時候,這個少年才終於醋意大發,對著沅沅表現出了霸道的一麵。
所以……大根哥生氣了沅沅非常可以理解。
要換成她是大根哥,她可能直接就不要這個未婚妻了。
哪裏還能願意去見她?
沅沅想到這些,心裏對大根哥隻剩下了一絲愧疚。
他淳樸的就像一個老實巴交的鄉下人,根本不會像別人生氣的時候那樣尖酸刻薄,或者大吵大鬧說出傷人的話。
他,其實也不過就是個占有欲比一般人強一些的普通少年而已。
想到這裏,少女伸出了一根小指,偷偷勾住了少年袖下的手指。
鬱厘涼黑濃眼波下掠過一絲漣漪,朝她看去。
沅沅決定向他坦誠這一切。
“大根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先前和你說的話都沒有撒謊。”
“看到我眼下這顆淚痣了嗎?”
少女仰著臉詢問他。
鬱厘涼朝著那顆不起眼的小黑痣瞥去一眼,“嗯”了一聲。
“你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明明還沒有,後來有了,你就沒有覺得我變化很大嗎?”
沅沅試探問道。
少年老實回答:“還是一樣的好看。”
沅沅小臉一熱:“……”
真是要命,麻煩他不要在這麼緊張的局勢下動不動就說情話好嗎?她根本沒有防備……
沅沅默默地收下了小童養夫誇自己好看的甜言蜜語,低聲道:“可他們卻都把我當做了寧姑娘的替身。”
“大家都希望我這副和寧姑娘極其相似的模樣可以送去渾水摸魚,把寧姑娘從危險的地方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