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隻是個傻子,卻做的井不比一個普通的世家女子要差。
她是這世上最乖的孩子。
哪怕喝下了毒藥,也是不願再讓寧老夫人丟人。
哥哥們說,她活著一天都是母親的汙點。
珠珠不知道的……
珠珠現在知道了,所以往後再也不會給母親丟人了……
白嫩的手指染著血汙,珠珠努力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然後就在她的懷裏悄無聲息的沒了。
寧老夫人哭到昏闕過去,醒來之後大病一場,從此便以閉關修養的名義寸步不出。
第二年,那個從戰場上滿載名譽而歸的皇子得知了珠珠的死訊以後,就接走了鬱厘涼。
不到一年,他又迅速娶了別的女人,生下了鬱厘澤。
寧老夫人還記得,趙貴妃當初也是奚落過珠珠的貴女之一。
寧老夫人連連冷笑,“不是一直在找解藥嗎?毒是我下的,為什麼不來問問我呢?”
寧老夫人以為自己下了這樣的毒後,鬱厘涼就再也沒有精力去傷害衛國公府的人,可沒想到少年是這樣的執拗。
每年的春天,如同衛國公府頭頂上的噩夢一般,如期而至。
天子聽完這一切,也僅是麵色平靜地詢問:“解藥呢?”
寧老太太冷笑一聲,又轉頭叫來了躲在不遠處的寧蘭楚。
“就在剛才,我已經將解藥給楚兒吃了下去,二皇子要想解毒,就隻能娶楚兒為皇子妃。”
衛國公府和二皇子想要共存,那麼唯一的方法就隻能是加深這二者之間的羈絆。
饕餮的毒這般強烈奇妙,可以在一個人體內折磨持續七年之久,甚至更久。
那麼饕餮的解藥同樣不會是凡品。
吃下解藥的少女,吐自然是不可能吐出來的,但卻可以用另一種方式讓她成為解藥。
寧蘭楚甚至都還未反應過來。
原來祖母剛才著急忙慌讓她吃下去的藥丸是解藥?
這些消息都太過於讓人驚訝……
寧蘭楚心裏第一反應是抗拒的。
她……她已經和暮北王……
可是……
少女抬眸看著府裏為了抵禦天子與二皇子的家仆傷的傷,躺的躺,她的心口頓時產生出酸澀。
可是她的家也需要她來保護啊。
如果她不這麼做的話,她的家人也許會被傷害。
想到二皇子與她未來即將產生的解毒方式,寧蘭楚便覺得臉上有些許熱。
她沒想到,命運冥冥之中又將自己重新送到了少年身邊,就像數年前,他給過自己那塊玉佩一樣……
天子的目光慢慢地挪到了寧老太太身側的少女身上。
少女緊緊揪著衣襟兒,被天子那樣具有威懾的目光注視,心中壓力可想而知。
“楚兒……楚兒願……”
“不要。”
鬱厘涼仍然站在原地不曾挪動半分,就連目光都不曾動過半分,眼皮子抬也不抬,冷不丁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待寧蘭楚意識到這句話出自他口中,她臉上便“刷”的白了起來。
為什麼?
是因為,他還蒙在鼓裏,不知道自己才是玉佩的主人嗎?
可不管怎麼解釋,都無法否認,少年當眾拒絕了寧蘭楚,拒絕了這個唯一解藥的選擇。
天子回眸,看向少年的眼神更是古怪,“你真是瘋了……”
這五個字純粹是一個當父親的,對兒子的腦回路產生的巨大疑惑。
就在這時,年高突然出現在鬱厘涼的身邊,對鬱厘涼道:“殿下,沅沅姑娘找到了。”
鬱厘涼終於慢吞吞地抬起了他漆黑的眼。
他的指尖還在滴血……
少年取出一塊幹淨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後便在眾人的注視下,旁若無人的離開。
仿佛他弄了這麼大陣仗殺紅了眼也就是為了來逛菜市場一樣,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菜後,就頭也不會地離開了。
見少年對自己這個老父親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走沒影了,天子的目光愈發複雜。
然後,他才重新看向寧老太太一家。
一些陳年舊事井不需要孩子知道,也許他需要和老太太再重新談談。
……
年高出現在沅沅麵前的時候,直接輕輕鬆鬆地就把三號狗逼和他的狗腿子們輕鬆ko,然後把沅沅帶出了府裏。
直到進入了馬車,沅沅都還有些懵。
因為就在不久之前,她親眼看見寧老太太將饕餮的解藥命令寧蘭楚服用下了。
這也是原書裏沒有的劇情……
而當這一幕發生的時候,沅沅一直以來對書中世界固有的印象終於在這一刻徹底地發生了改變。
沅沅不是傻子,通過寧老太太的談話,以及老太太看向吃了饕餮解藥的寧蘭楚後,眼中生出的狂熱,幾乎就把答案寫在了眼底。
鬱厘涼身上的毒,必定和寧蘭楚有著緊密的聯係。
這就是寧老太太帶來的新劇情,結果到了最後還是圍著寧蘭楚打轉。
而這件事情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是顯而易見的。
這會讓寧蘭楚和鬱厘涼兩個人的關係,因此而重新被緊密地綁定到一起。
也就是說,即便他不主動與寧蘭楚產生交集,卻還是會被綁定,因為這是書裏一開始就設定好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