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覺得已經說了該說的,我仍舊聽不下去,陳洺直接避開了所有的問題,相當幹脆的不在言語,是真的一句話都不說,甚至連眼神都不跟我接觸。
我最怕陳洺這樣,說實話,我寧願有時候他能跟我吵一架,也不想他這樣突然之間就一聲不吭。
僵持了幾分鍾後,我再次敗了,伸手拉過陳洺的手低聲道歉:“別生氣,我隻是...真的被她傷到的,你不懂那種感覺。”
陳洺微微歎了口氣,反手拉住了我:“沒人會逼你做什麼,自己覺得開心就好。"
點了點頭,我拉著陳洺站起身子想跟他在小區裏麵轉悠一圈,結果剛走出十幾米,身後就聽見張歌遠遠喊他的聲音,停住步子,張歌立即就朝著我們大步的跑了過來。
他臉色有些蒼白,到了我們旁邊立即就滿臉焦急的看著陳洺,大概是礙於我也在場,他沒有開口說話。
看了看他,我對陳洺道:“你們聊,我先去前麵等你。”
陳洺恩了一聲,沒有反對。
我扭頭往前方走的時候,隱約聽到了身後張歌模模糊糊的幾個字,捕捉到腦海中拚湊成了一句完整的話:“李子君兩個小時之前在大隊門前的廢樓裏被殺了。”
這句話讓我當時就站定在了原地再走不出一步。
張歌仍舊在繼續說話,可能是因為太著急反而沒注意到我根本沒有遠離,這回聲音不知不覺的就放大了許多:“肯定是他們幹的,他們想從子君嘴裏探聽到消息,按照子君的性子肯定是打死都不會說,他們死前沒少折騰她...屍體發現的時候都已經......”
張歌說到這裏,被陳洺揚手打住了。
他背對著我,身形筆直看不出情緒,足足一分鍾,他才問:“去查,半個小時內給我結果。”
“可是指揮...”張歌還想說些什麼,被陳洺給打斷了:“無論是誰,這次他們既然找死,就送他們一程。去查!”
最後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陳洺的語氣裏已經有了難以掩蓋的惱火,張歌再不敢多說一句,應了聲後立即反身快速離開了。
張歌離開後,我轉過身子看向陳洺,真的,這樣的噩耗已經讓我麻木了。
朝著陳洺走過去,等我站到陳洺麵前的時候才發現他低垂著眼睛正安安靜靜的看著地麵,沒有想象之中的怒極。
他應該知道我一直站在身後沒有離開。
我們倆這麼麵對麵站了一會我問他:“這個子君...就是那個子君,是麼?”
陳洺的眼神沒有離開地麵,他甚至都沒有眨眼睛:“對。”
“你們認識的應該比我知道的要更早才對,是麼?”
“對。”
“為什麼?”我想不透。
“監視徐一文。”
...........
陳洺這簡短的五個字直接道破了困惑了我許久許久的一個重壓在心口的巨石。
對...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機敏如他,怎麼可能會那麼輕而易舉的放任明顯有問題的徐一文離開,子君的出現就是算準了我一定會收留她,她是故意扮演了那麼可憐楚楚的一出博取我的同情。
到這裏...一切原本不解的事情似乎都有了答案。
向來溫和的徐一文為什麼一直都那麼莫名其妙的抵觸子君...為什麼子君總是給人感覺隱藏著自己,神神秘秘的。
從開始到現在,子君在我麵前一共扮演了三種不同的身份,第一個就是那個被我收留的可憐女孩,李子君,第二個是在那個冰冷黑暗的地下研究室中研究員身份存在的她,而第三個則是陳洺的手下。
事到如今,我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是什麼。
如果在地下的她,也是在執行什麼隱藏自己的任務的話,那不得不說,陳洺真的對徐一文這個人相當的重視,所以才派了子君去跟我們。
所以...子君‘死’在我麵前也是事先安排好的,這樣可以最不用被懷疑,也是最徹底可以在我麵前永遠消失的方法,也或許她的死根本不是安排給我看的,而是安排出來蒙混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