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林阿漓走至葉安麵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慕浮塵這才算明白陸染顏之前的良苦用心,可現在卻也無法阻攔他二人相見。
林阿漓的父親他有聽過,是個被廢的王爺,也是個通敵叛國的罪人。
葉安輕笑出聲,看著如今出挑的落落大方的林阿漓,淡淡道:“我還當你和楊芸早已死了。”
林阿漓隻是淡笑回應,不曾多語。
陸染顏卻是十分惱怒,當年葉安拋妻棄女,陸染顏本以為他再見到林阿漓會心有愧疚,林阿漓心軟,自然是不願他死,這樣葉舒祁便是難以下手殺了葉安,卻不曾想,事到如今,葉安竟然能說出如此詛咒妻女的話。
陸染顏怒發衝冠,快步上前奪過於子琛手中的利劍,想要衝上去殺了葉安,但卻被林阿漓攔住了。
“我知道皇上已經下了死命令,對於他必殺無疑,隻是……陸姐姐,你可否為了我放過他這一次。”
陸染顏的臉上仍帶著怒意,卻又添了點疑惑:“他那樣對你與王妃,你為何還要護著他?”
“養育之恩,他畢竟曾給了我一口飯。”
林阿漓的話,勾起了她自己無限的回憶。
楊芸曾和她說過,當年她們家中遭難,一家子人都被大火燒死,隻留下了三個月大的她,如若不是當年葉安收留了她,恐怕也沒今日的林阿漓了。
陸染顏無話可說,她今日也並未想過能夠殺了葉安,隻是方才聽到他的話,不免為林阿漓覺得不值,實是氣憤才舉劍想殺了他。
陸染顏轉身,將手中的劍還給了於子琛,再不曾說過一句話,隻是冷著臉接過應遺珠後,扶著她欲往城門走去。
於子琛緊隨其後。
走到門口,卻被人攔住了去路,陸染顏目光沉沉的看著安慕辭,冷聲道:“如今的局麵,你還不走?”
安慕辭仍擋在她不發一言。
“慕尚書進宮前會早派人稟報皇上,若是久久不入宮,你猜皇上會不會派人去問?”
安慕辭從袖口拿出了一張信封,遞向陸染顏,“這是我父皇……”
還未說完,信封已經被對麵人撕碎成紙屑,朝他臉上砸去。
“一次次想將我送往安逸雲身邊,你不就是為了那可笑的皇位,你真當我不明白?如若你想要那個皇位就自己爭取,別忘想借我上位。”
陸染顏現在仍依稀記得,她被送到安國皇宮時,安逸雲對安慕辭說的那些話,如果不是為了皇位,安慕辭怎會如此執著。
安慕辭卻不由得有些難過。
陸染顏說的確實沒沒錯,可除了那皇位之外,她於他而言,還有更重要的意義。
陸染顏無心在乎他表情的變化,推開了他和他的人,陸染顏扶著應遺珠一步步走進城門。
那邊的林阿漓朝著葉安微微笑了笑,便再度乘上馬車駛入京城。
“慢著!”
安慕辭帶人跑去攔下幾人,陸染顏並未回頭,隻是冷冷道:“安寧郡主是奉命入宮,她帶的可都是宮裏的人,幾時應到都是掐準的,你若是再多加阻攔,隻會浪費你自己的逃生機會。”
安慕辭愣了愣神,卻也清楚陸染顏沒有框他,隻能是握緊拳頭,咬牙撤退。
林阿漓回過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葉安,見他也看向她淡笑,心中便是無法言喻的難過。
她並非難過葉安與她的關係,而是方才葉安告訴了她……關於她家族滿門抄斬的真相。
慕浮塵下了馬,走到陸染顏身邊,分配了幾人的坐騎。
林阿漓馬車隻能在坐下一人,雖然應遺珠目前身子虛弱,但陸染顏畢竟貴為皇妃,尊卑有序,所以應遺珠便和於子琛同騎一匹馬上路。
應遺珠還未從陸染顏手中交給於子琛,卻忽然因為餘毒未清,使得五髒俱痛,一下子摔倒了地上,於子琛連忙蹲下身扶起她,見她如此虛弱,於子琛一點也不多加猶豫,直接橫抱起應遺珠。
眾人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包括於子琛自己,可偏偏一向孤傲的應遺珠,竟紅了麵頰。
不遠處落下幾片青翠的樹葉,緩緩從他們二人頭頂飄過,清風拂來,散去溫熱,帶來一股醉人清涼。
應遺珠不由得將頭埋進於子琛胸前,深怕別人看見。
其餘人倒也不曾注意,隻是於子琛自己,倒是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禁在心裏輕笑,未曾想過那樣如同男子般無畏的她,竟也會有小女生那樣的害羞。
他的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衝擊到了,竟是一種久違的怡悅。
坐在馬上,身後便是於子琛,應遺珠一直低著頭,不發一言。
“你要是真累的話,躺在我身上或許更舒服,一個女孩子,沒必要那麼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