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經常住的那間房,布置簡單得和她的人一樣。衣櫃裏掛著她常穿的西裝襯衫,他碰觸她的所有物。黑暗裏,他從沒有如此思念過一個人。
隔著門縫,仲青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狠狠地詛咒他。
就連在車上睡著,他也會夢見邊城,夢見第一次見到她時,朝氣蓬勃、笑容清澈的樣子。
一輛車忽然插到前麵,任平猛踩刹車,莫宴忽然睜開眼睛。任平抬頭從鏡子裏看莫宴,他忽而轉向窗外。車開向了木靈山山頂,這個城市的最高點。
當整座城市的燈火閃耀在腳下,在風與一片蒼茫之中,任平隱約聽到。
“任平,這次,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我的老板,您的察覺是不是晚了一些。他沒答話,望向天空,滿眼的繁星閃爍。
期望那天來,又怕來。
在這種矛盾反複的日子裏,太陽東升西落。
仲青的情況不太好,任平提議叫一些人好好把圍城上下打掃打掃。
仲青答應了。沒錯,總點做些什麼,才不用去想已經發生什麼,正在發生什麼及將要發生什麼,關於邊城。
一進邊城的房間,她就忍不住的難受。去坐邊城坐過的每一個地方,會想她當時說過的話。
坐在梳妝台前,鏡子裏,看見邊城那張安然沉靜的臉。
她拉開抽屜,卻在梳子下麵發現了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她好奇翻開,無神的瞳孔慢慢的放大,捂著嘴跌坐在地上,淚流滿麵。
仲青知道,她所懷揣著的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
陰冷的地下室裏,歐若焰撥開邊城沾滿血水的頭發,捏著她的下巴,迫其與他對視。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悲慘?”閃爍著複仇的痛快,那雙邪魅的眼睛看著他。
她目光轉向室內唯一透光的小窗。
男人扯著她的頭發拽到一張桌前,桌子上的照片,歐若冰笑得一如初見那樣的明亮溫暖。
“有一天,他興致衝衝地給我看了他的畫,說他愛上了學園林的一個轉學生。若冰從小就喜歡畫畫,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自由畫家。他說,我沒有機會看到的風景他都會畫出來送到我麵前來。可為什麼?!”男人氣急,手上的力氣更大,“邊城,為什麼你要這樣害一個,無辜的孩子?!”
他掐著她的脖子,眼裏濺出淚和火,手指不斷的收緊。她漸漸無法呼吸,好像下一秒,這個男人就要擰斷她的脖子。
忽而,他深吸了一口氣,鬆了手。
“我不會這麼輕易讓你死掉,我會讓你好好明白明白踐踏一個人真心所要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