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阿吹想請醫生來看看。尾崎醫院的新院長跟老院長不同,並不排斥到病人家出診,隻是阿吹不知道該不該請醫生特地跑這一趟。

秀司在阿吹熟睡的時候從山入回來,之後就一直怪怪的。第二天早上,阿吹打算叫秀司起床的時候,突然發現兒子的涼被上麵有髒東西,看起來就像血跡一樣。驚惶失措的阿吹連忙掀起兒子的涼被,赫然發現沒換衣服直接就寢的秀司全身上下淨是幹涸的褐色血跡,還發出陣陣異臭。阿吹連忙檢查兒子的身體,卻沒有發現傷口。

無論怎麼質問,兒子就是不肯說話。心想哥哥應該知道發生什麼事的阿吹打電話到山入,卻無人接聽。阿吹心裏浮現出不詳的預感,兒子的模樣以及不接電話的大哥夫婦都讓她感到不安。要不是不會開車又不會騎機車,阿吹早就跑到山入去看看情況了。然而阿吹知道這隻是自己的借口。不知道為什麼,阿吹就是對山入有著莫名的恐懼。

“秀司,你到底是怎麼了。”

麵對母親的問話,秀司從喉頭發出一陣咕噥。阿吹知道兒子想回答,偏就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秀司?”

這次並沒有回答。顯得有些不耐的秀司閉上雙眼,不一會兒就發出輕微的鼾聲。放棄希望的阿吹無奈的站起身。如果明天秀司還是這副模樣,她決定請新院長前來看診。不過阿吹並不打算將秀司渾身是血的事情說出去,她覺得那跟病情的診斷無關。

兒子到底出了什麼事?阿吹拖著腳步從走廊走回客廳,心裏盡是不解的疑惑。秀司為什麼渾身是血?大哥夫婦為什麼不接電話?難道……。

(真是的,我到底在想什麼。)

阿吹責怪自己的多慮,卻難掩內心的不安。秀司是個內向的孩子,然而一旦受到刺激,就會像變了個人似的凶暴無比。阿吹很了解自己的孩子,前陣子兒子才跟秀正為了工作上的事情大吵一頓。兒子平常雖然忠厚老實,幾杯黃湯下肚之後卻會性情大變,對自己的親人尤其不講情麵。

(我也真是的,這種時候怎麼會想起那件事?)

阿吹搖搖頭,回到冷清清的客廳陷入長思。

第二天早上,阿吹在涼被下麵發現兒子冰涼的屍體。

靜信接到消息是在八月六日星期六的早上。結束早課的靜信將池邊和鶴見留在正殿,先一步回到寺房,剛好遇見從辦公室出來的光男。

“副住持,請留步。”從走廊的另一端一路跑來的光男顯得有些緊張。“我剛剛接到電話,後藤田家的秀司先生過世了。”

靜信不可置信的提高音量。

“秀司先生?怎麼會?”

村子雖然不大,靜信自然不可能認識所有的村民。不過印象中秀司的健康狀況還算不錯,而且年紀也不大,不太像是會突然猝死的人。

“意外死亡嗎?”

“他母親表示是罹患流行性感冒未及治療的關係。小池家的昌治先生擔任治喪主委,等到手邊的事情告個段落之後,就會過來討論治喪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