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之前語氣不太好,不該對你那麼說話的。”
時瑾瑜知道自己的性格冷,不太好相處。
林曦兒眨眨眼,跟著她在沙發坐下。“沒關係……姐姐。”
時瑾瑜愣了下,旋即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來。
她還願意叫她姐姐,真好。
“我們是該好好談談了。”時瑾瑜給她端了一杯溫水,“雖然我也不知道要從哪裏說起,但你之前和我說想我談談,我覺得……現在的我可以接受。”
林曦兒拿著水杯,稍微有點緊張。
杯壁的水珠潤濕了她的手,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杯壁上來回地抓著。
“什麼都可以談嗎?”
“……我盡力。”
“那能談談你和媽媽的事嗎?”林曦兒手指驟然停住,雖然帶點怯,但一臉認真。
時瑾瑜閉了閉眼,又睜開,畢竟是給自己做過心理工作的,對她的這個疑問顯然也有所準備。
猶疑了一陣,她淡淡地把她所知道的事情一一道出。
時瑾瑜第一次見那個女人是在時父的葬禮上。
依稀還記得那個女人穿了一身豔麗的衣服,和一身素黑的她對比鮮明。那時,她還覺得那個女人真優雅,不愧是上流社會的人。
時瑾瑜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隻知道她和姑姑時娟似乎起了些爭執,兩人在角落裏吵了起來。時娟管那個女人要錢,那個女人罵時娟異想天開。
時瑾瑜躲在一旁,無意間聽到了時娟的要挾,說她知道時瑾瑜是那個女人的私生女,如果那個女人堅決不肯給錢的話,她就把那個女人和時父之間的醜事都賣給八卦周刊。
那個女人發狠似的罵她,罵死去的時父,用盡各種最難聽的話,用著和她優雅豔麗的氣質不合的眼神詛咒時瑾瑜。
時瑾瑜當時隻是個高中生,大腦沒一會就當機了,隻知道腦袋嗡嗡作響,壓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後來那個女人走了,走之前看了時瑾瑜一眼,那一眼,讓時瑾瑜從頭涼到腳,就好像地獄的鎖魂使者一樣,讓才步入青春期的高中生打心底感到一陣寒意。
時瑾瑜永遠忘不了那一天那個女人是這麼稱呼她的——雜種。
再後來,時娟狠毒地譏諷時瑾瑜的無用,把她不堪的身世全然拋出,說她是被那個女人扔給人販子的雜種,說她根本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說她毀了時父,說她是這個天底下最惡心的掃把星。
時瑾瑜說這一切的時候表情很淡,就像在說著別人的故事一樣,與她毫無關係。
“……我不知道我的爸爸和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想知道。我和你說這些,隻是想讓你明白,不管你再怎麼勸我,我都不會見她的。”更不用說給她配型了。
林曦兒全程聽得認真,表情一邊聽一邊在變,眼眶很紅,看來是真切地感受到她不堪的過去了。
時瑾瑜忽然笑了,“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那種嬌滴滴的大小姐,不懂人間疾苦,就和電視劇那種沒好下場的天真有錢小姐一樣。看來是我錯了,不該對你先入為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