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兒扯扯嘴唇，想笑，卻又覺得有點想哭。
她的聲音都帶著一點哽意，“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換做是她，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保不準就墮落了，別提考上大學了。
時瑾瑜垂眸一笑，“我爸爸以前常教我，要勇敢地麵對生活，不管遇到什麼糟心事，不堅強一點熬過去，對不起愛自己的人。”
然而最愛她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永遠都不在了。
林曦兒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嘴一扁，像個孩子似的，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來一樣。
“真的……真的就一點可能都沒有嗎？我不求姐姐你原諒媽媽，我現在能理解你了，真的！但是，但是隻是做配型的話……”她咬著唇，“她畢竟是我媽媽，我……我不想看著她就這麼沒了……”
林曦兒上次和她談過後一直對她的話保持懷疑的態度，隻是後來在病房裏忍不住和林母說開後，林母震驚的反應直接印證了她說的那些是事實。因為時瑾瑜的說的那些話，林曦兒和林母起了爭執，可能因為受了氣，林母身體狀況愈來愈差。
林曦兒能體會時瑾瑜的千萬個不樂意，但那畢竟是她的媽媽……是她們的媽媽……就算是自私，她還是抱著一絲希冀的。
時瑾瑜有點恍惚。
為她的那句“不想看她就這麼沒了”。
丟了血親的心情她懂，真的懂。爸爸去世的那時候，她也是一樣的心情，真的不想就這麼看著爸爸沒了，但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抿抿嘴，無聲地歎了口氣，“今晚，就先說到這吧。”
林曦兒見她不想再說，眼神有些黯淡。
但沒一會兒她就強打起精神來，“姐姐，我知道你人好，我還是願意相信你不會這麼狠心的。”她怕她不高興，連忙接著道：“我這不是在逼你，隻是……就當是給我一個念想，一個希望，隻求你不要馬上拒絕我……可以嗎？”
“你真的……很喜歡她呢。”
時瑾瑜的話很輕，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林曦兒淚眼汪汪，“因為是媽媽啊……”
時瑾瑜沒有回她的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邊兩人的氣氛都有些壓抑了，門口那兒卻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兩人下意識地扭頭望去，正巧望見葉硯一臉燦笑的俊臉。
“哎呀，家裏來客人了。”
林曦兒從大學到現在都還是覺得葉硯是她見過的男人裏最有魅力最帥的，但同時也是最讓她敬畏的。
可能這和大學時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冷冰冰的有關。
這隻笑麵狐狸可不是對誰都笑的。
林曦兒不敢多坐，找了個借口結結巴巴地就要回去了。時瑾瑜也不勉強，隻說以後有機會再聊。
林曦兒聽出她這話裏頭還有再見麵的意思，麵上一喜，顧不上葉硯還在，上前抱了她一下。
等林曦兒匆匆離開以後，時瑾瑜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葉硯把手上的資料隨手放到餐桌上，問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