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孟初九的能力應付蘇惜兒這樣的大小姐,應付眾多難題確實是綽綽有餘。

但這裏是玄靈大陸!一個神秘莫測、不可思議的大陸。

一個有仙有神,有妖魔有鬼怪,有各方勢力群起並爭的世界。

況且現在她的對手不是蘇惜兒那樣無知的蠢貨,而是樂清。

一個見慣多少風雨,躲過多少明槍暗箭,算計過多少人才活下來的人。

她想蒙過樂清這樣一個高深莫測、心思深似海洋難以窺探出一分的女人,恐怕還得再練練。

“三天三夜,三天三夜之後我們就在幽源河穀了,初九,我們的生活要重新開始了!”樂清將藥膏小心翼翼的擦在她泛紅的肩膀上,喃喃自語。

突而眼神一絲無奈與心疼,拂過她細嫩的臉頰苦笑道:“你別怪我,你的性命比娘的更重要,娘願意以命護你。但人活著總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事情!”

高大的城牆在視野中變得越來越矮,城牆上站著的士兵也慢慢變得模糊,最開始能看到七個身影,慢慢變成五個,三個,最後與城牆融為一體,消失在視線中。

但她還是保持同樣的姿勢,目視著北安的痕跡一點點的消失,許久都沒有回轉身來。

“舍不得?”一個尖俏的聲音響起。

樂清放下圍帳,轉過身來。見她一臉刁難,淡淡的說了句:“王妃說笑了。”

玉盈斜視她:“舍不得,那就別走了?”她容不下樂清,一直以來都容不下,但慕遠要容她,她沒辦法。多年來忍氣吞聲終於等到了今天她的離開,她對此是欣喜的,但看到她仍然忍不住教訓她。

麵對玉盈的嘲諷,樂清輕笑道:“就怕連累了王爺。”

見她提到慕城,玉盈不自覺激動:“你還知道連累他?我還以為你不知道?”

“這次是個意外,王妃誤會了。”樂清解釋道。

“誤會?你是覺得我誤會了你?”玉盈嗤笑一聲,一臉懷疑地打量著她。她向來都容不下容樂清。

她抬頭與她對視,不緊不慢地說道:“王爺沒有誤會就好了。”麵對玉盈的嘲諷針對,她知道隻要她談起慕城,就可以完美地回擊,因為慕城是她的軟肋。

果真,見她扯上慕遠,玉盈更是惱怒,但並未再開口,隻是將氣撒在了身旁的圍帳,馬車上青藏色的棉布圍帳被她用力一扯,連續發出撕裂的聲音,馬車也搖搖墜墜。

見玉盈惱怒無常,孟初九悄悄地退到了角落。當玉盈和樂清在一起的時候,向來她都是絕對不說話的,因為怕玉盈的怒氣波及到自己身上,免得自己像此時被她握在手心的圍帳一樣,被她百般蹂躪。

樂清也坐到了孟初九身旁,看著對麵正在怒火中的玉盈淡淡地提議道:“王妃歇會吧。”

玉盈側頭冷眼看她:“容樂清,剛剛你是故意惹我生氣?”

“王妃說笑了,我哪裏敢惹你生氣,昨天那一巴掌的難道還讓我記不住?”樂清將孟初九抱在自己的腿上,淡淡地說了一句。

見她說起昨天扇她的一掌,想起昨天剛得知消息的失態和狼狽,玉盈略微尷尬,現在平靜下來看著她掩在虛光下的臉龐想開口道歉但又說不出口,最後僵硬地說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玉盈始終是貴胄出身,拉下臉道歉和承認自己錯誤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言畢,她索性閉眼休息了起來。馬車內陷入了深層的安靜,所有人都閉眼休息了起來。

直到馬突然一叫,馬車劇烈地顛了一陣。所有人都醒了過來,樂清疑惑地看向玉盈,玉盈剛回正身子,拉開簾子問什麼事時,馬夫馬上探頭進來一臉驚恐地對著她們說:“前麵有土匪!”

此時她們剛出北安城兩個時辰,在掐在北安去前一座城池-餘都的半路上,前後都是山峰,荒無人煙,人跡罕至。說這裏有土匪半點都不值得懷疑,但當玉盈拉開簾子看到的確實一排整齊劃一的隊伍,身穿黑衣頭帶麵具,手持利劍,全身上下隻留有一雙眼睛在外麵,而那雙眼睛正盯著她們,眼裏含得是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