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見孟初九竟然打算放過他,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不顧脖間流血的傷口一個勁地點頭:“好……好……多謝姑娘饒命之恩。”
“承少爺早就該死了,都快三十了還整天占著老爹的勢力作威作福一事無成,魚肉鄉裏強搶美女。”黑衣人一個勁地在新主人麵前數落著自己的舊主,絲毫不留情麵。
孟初九聽見他的話,臉上是溫和的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朗聲笑道:“一事無成,作威作福大概也總是有你這樣的狗腿子在一旁煽風點火吧。”
“啊?”黑衣人一瞬間沒明白過來她是什麼意思,隱約感覺好像不是什麼好話。
但又見孟初九臉上一派溫和的笑容,也跟著打馬虎眼:“是的,姑娘說得正是。”
孟初九臉上的溫和的笑容更甚,她向黑衣人的身後招了招手:“青嵐,我給你找了一個試藥的人。你看,骨骼還蠻壯實的。”
試藥?
這話讓黑衣人一震脫口而出:“姑娘不是說放過我嗎?”
“哦,我什麼時候說過?”孟初九臉上笑意更深,眼底甚是疑惑,一幅低頭深思的模樣,看起來就真的在思考一樣。
她好像從頭至尾都沒有說過放過他這句話吧。
這一瞬間他才發現孟初九隱藏在笑容背後的冷意與寒意,渾身一顫跪倒在身下連聲叩拜道:“對,姑娘沒說,是我記錯了!”
“是我記錯了,記錯了!姑娘饒命啊……”
又是這句話,今天她聽了好幾遍了,耳朵都快發繭了,下次能不能有點新意。
身後的青嵐帶著煞血之氣走了過來打量了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的他一眼,冷聲道:“試藥?他骨頭太軟了,不配給我試藥。”
黑衣人一聽,臉上閃過希望,將唯一的生還希望轉向青嵐身上,轉而向她下跪求饒:“是,姑娘說得對,我不配……不配……”
但他哪裏能知道:若論狠,三人之中無人能與她匹敵,這次他是徹底地求錯了人。
“我說你不配,因為我就沒想讓你活著。”一把匕首突然劃過了他的脖間,快得讓人炫目。
黑衣人在眨眼之際就被青嵐一刀殺了,再也聽不到他嘈雜的不要臉的求饒聲。
賣主求榮的人,殺死同伴的人找不到任何理由放過他。
剛剛被他一劍刺死的那個黑衣人還有幾分骨氣,最起碼是脅迫了一番再說的。
而他倒好,一見敵不過就全盤脫出,連象征性的掙紮都沒有一下。
更為諷刺的是,他這樣一個賣主求榮的人還為了守住秘密殺死了同伴。
果然別人的命都不是命,隻有自己的才是。
澗風見他已死,依舊有些心悸地閉眼冥思了一下,而後從身上掏出了三幅畫像:“從其中一個黑衣人手中搶到的。”
孟初九接過一看:是他們沒錯,幾乎畫的一模一樣。
看來今天他們在路上殺掉孟蠍那夥土匪頭子就有人盯上了他們。
聚承庒,聚承庒!
“澗風,你剛剛去哪了?”孟初九收起了畫像抬眉問澗風。
“下樓拿水。”他往回走到了拐角處拿出兩個還隱隱冒著熱氣的銅製水壺:“不過等我們收拾好,估計已經涼了。”
他看了眼腳下黑衣人的屍體淡淡道。
確實他們必須先把屍體丟到山上去才行,不然容易嚇壞客棧裏的客人,也給他們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又是一番力氣活,孟初九歎了口氣招招手道:“那來吧,澗風你拖一個,我與青嵐拖一個。”
“我房間還有兩個……”青嵐突然輕笑一聲說道。
“……………………”
那今夜他們還能睡嗎?
但回應她的是一片無聲的寂靜。
終於在兩個時辰之後,她們忙完了一切,順便把客棧裏的血跡擦幹淨了,這才打算休息。
眼看天色將晚,但孟初九卻突然想到自己要辦的正事還沒辦呢。
所以她闖進了澗風的房間,好巧不巧他正在脫衣服。
對孟初九來說倒黴的是:他隻脫了一件,還剩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