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酒館的門在身後關上,安德烈古安提起的心才重重的放下,憑借以前豐富的經驗,他先是向著與王宮相反的街道走去,在發現無人跟蹤的情況下,才迅速轉身進入一個狹長的小巷,然後躲入陰影中,讓外麵的光亮迅速將他遠去的身影遮蓋掉,
這條陰暗的小巷是通往王宮大道最近的路,隻是因為長年不見陽光的關係,整條街道都透著一股黴味,原本人就不多,現在這種人心惶惶的情況下,更是看不見什麼人影,越發顯得陰森,就像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黑色長廊,
這樣的環境很容易遇到一些危險,但安德烈古安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京都貴族的陰謀,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告訴亞格海倫公主,否則,一旦過了今天,公主殿下隻怕就會遭遇不測,這種危機時刻,怎麼還能夠畏首畏尾,
他從自己的袖口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用手悄悄擋住,踮起腳步,將頭上的長帽子壓低,蓋住大部分臉,沉重的腳步在深淺不一的小巷石板路上走著,
安靜的四周,回蕩著他腳步的聲音,可能是幸運,或者也是命運,安德烈古安穿過這段巷子隻花了不到10分鍾的時間,
但為了確認身後確實沒有人,安德烈古安卻在街巷內待了足足30分鍾,
在再次確認身後沒有人跟蹤的情況下,安德烈古安才極為小心謹慎的走出街道狹小的出口,黑暗的世界一下亮了起來,明亮的光線,甚至讓安德烈古安感到一種炫目的暈眩
“看來是自己太緊張了”就在他心裏響起這個聲音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些低微的細瑣的聲音,他還沒得及轉頭,就感覺到自己的背後被一個堅硬而鋒銳的東西抵住,寒意逼人,那種鋒利的感覺讓安德烈古安的頭發都豎起來了,
“不要動,否則就捅死你!“冰冷的聲音傳來,幾個身穿黑袍的年輕人像幽靈般從街道四周的幽暗處靠過來,其中一個年輕人走過來,對著他上下打量了一下,
“安德烈古安?“年輕人拿起一張畫像,神色凝重的問道,冷酷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寒意
“你是誰?“安德烈古安回望了一眼,他知道自己躲不掉了,那張畫像畫的非常傳神,絕對不是一般畫家的手筆,就是不知道是誰,竟然如此浪費來畫自己這樣一個過氣的貴族
這時,他也借機看了一下問話的年輕人,這是一個身上穿著偌德服飾的年輕人,紅色的便帽,帽上垂下一縷長綹的藍色絲蕙,雖然他的臉上有些蒼白,但那雙閃閃發光的眼睛,像是具有穿透力一樣,讓人感到一陣心裏發慌,那種感覺就像自己是一隻被貓盯上的老鼠,
但在安德烈古安這樣的老手麵前沒用,安德烈古安的目光最後定在年輕人的腰上,瞳孔微縮,那裏插著一把鋒利的短劍,外麵用一條華麗的長布帶擋住,但短劍劍柄上的戰斧標記,表明此人不算擁有軍職,而且最少也是一名中隊長,這樣的人怎麼會來綁架自己?安德烈不懂,但也猜到可能跟今天的事有關
“你們是軍隊的人!”
安德烈古安試著身體微顫,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他無法相信,偌德的軍隊竟然這件事也參與了進來,難怪那些家夥大言不慚的說整個京都都在他們的控製之下,這個後果太可怕了,偌德的軍隊一向都是忠誠的代名詞,
這到底是怎麼了?安德烈古安搞不懂,為什麼短短的幾個月,曾經為了榮耀能夠慷慨赴死的偌德戰士,怎麼就墮落成這樣了
現在一切都明白了,有軍隊的幫助,那這些人叛亂成功的把握會很大,但這樣也更加表明公主殿下的處境非常的危險,沒有了軍隊的支持,僅僅憑借公主的威望,根本無法取得決定性的控製權,
很多人都知道現在的偌德京都,就像一個暗流湧動的冰層,在亡國的命運前,不少的偌德京都豪族都選擇了明哲保身,
而且這樣的命令幾乎都下達到每一個家族弟子,所有的人都不準站出來,誰也不知道獵鷹王朝會如何處置他們,
但是依據以前的經驗,隻要在入城時沒有遭受反抗,獵鷹王朝的軍隊一般也不會對城內的貴族展開殘酷的鎮壓,據說帕拉汶就是如此,
城內的大部分貴族甚至在一個月內連獵鷹軍都沒見,隻看見城頭上降下芮爾典的黃金獅子旗,然後再緩緩升起一麵獵鷹王朝的旗幟,接受帕拉汶的獵鷹軍隊,直到一個月後才進城,
在安德烈古安身上搜查了一遍,這名年輕的軍官向幾個部下喊道“把他的眼睛蒙上”
“你們是那個軍團的?你們想要幹什麼?”安德烈古安嘴裏一邊大喊,一邊奮力的掙紮,老邁的身體終究還是無法抵抗住幾個年輕人的壓製,最後在肚子上被狠狠的揍了一拳,他感覺自己的胃部猛烈的抽搐,一陣陣難以忍受的疼痛差點讓他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