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止戈已經眯著眼昏昏欲睡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她瞬間肌肉一繃,睜開了眼。
眸光清明,銳利如即將出鞘的刀鋒。
容景按掉電話,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輕聲道:“車到了,走吧,約會。”
他表現地過於淡定,仿佛沒有感覺到身邊人一瞬的緊繃。
宋止戈沉默了兩秒,仿佛被按了什麼按鈕,突然就鬆懈下來,恢複成之前散漫放鬆的樣子:“……嗯。”
她看向兩人始終交扣的雙手,問:“疼嗎?”
有些應激反應比她想象的更難克服,她很清楚自己剛剛手上是用了力的。
容景不接她的話,隻是低頭,在兩人交錯的指節上親了下,軟著聲音:“宋隊,我起不來。”
躺椅本來就不是特別寬敞,兩人擠擠挨挨膩膩歪歪在一起也不嫌熱,而且都不想鬆開手,現在還當真不方便起來。
宋止戈試了下,起來肯定能起來,但是她怕把人拉傷,無奈:“先鬆手。”
容景聽話地張開手,抿起的唇線卻明晃晃的表現著主人的不開心。
宋止戈徹底被逗笑了:“這是哪家小朋友,還鬧脾氣了?”
她抽出手,卻在看到容景修長白皙的手指上留下的紅痕時噤聲了。
容景從沒有主動提過自己的家庭,但是宋止戈心中大概有數。平常的一些細節中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涵養和生活環境,而容景這種從骨子裏透出矜貴驕傲氣的,明顯是用真正的底蘊堆出來的。
再加上有些時候過於天真幹淨的性子,隻能是家裏人寶貝似的寵著長大的。
他看得見疾苦,所以更加溫柔。他未被世俗左右,所以始終堅定。這種過於純粹的存在往往讓人不敢接近,又忍不住追逐。
趨光性,是人類無法磨滅的天性。
“宋隊?”
容景見她出神,一邊自己坐起身,一邊忍不住喚她。
宋止戈卻突然彎下腰,一手穿過他腿彎,一手橫過他脊背,手上用力,突然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容景一驚:“!”
薔薇花架之外,陽光明媚又耀眼。
宋止戈抱著他大步走入陽光下,兩人身上的花瓣輕飄飄落下,微風吹拂來淡淡花香,藍天清澈,白雲柔軟,花瓣在滿目光明中飛舞,不遠處的一叢叢鮮花搖曳生姿。
容景環著她的頸,滿目都是她張揚肆意的眉眼。
“這不就起來了?”宋止戈偏頭看他瞪圓了的桃花眸,邊笑邊往外走。
容景臉有些紅,還要嘴硬:“我自己能走。”
宋止戈就說:“我家寶貝得輕拿輕放,一碰就一個印子,還是抱懷裏安心。”
宋止戈目光停在他腰上。
可不是得輕拿輕放,抱懷裏疼著麼。
腰細得她用力時都怕給壓折了,一握就是一個指印,青青紫紫的指印留在冷白皮膚上,看著就觸目驚心。
趕上她剛結束任務,一時沒能調整好狀態,那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回回散著緞子似的鴉黑長發,一邊哭,一邊緊緊纏著她不讓放手,事後得許久不能出門見人。
他偏生還怕疼的很。
給他擦起藥,還哼哼唧唧地勾人,帶著哭腔讓她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