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的核心弟子很少會被他人無視, 這會氣急,隻能含混著好聲道:“此子叛出天玄, 我等奉掌門之命前來抓捕,還請師弟行個方便?”

天玄掌門?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無極宗弟子的狗鼻子,他越這麼說幾名巡山弟子心裏越來勁。

但表麵上還是裝作十分配合的樣子, 便為難道:“但師兄們來之前,他正在破壞我派的護山大陣, 此時事關重大,請容我們先行稟告我派掌門, 再做定奪。”

言罷無極宗的弟子成功無視了旁的一切,不願再多耽擱, 立刻放出一隻符紙折成的紙鳶傳遞消息, 壓著杜仲向金頂禦劍而去。

天玄弟子見了,片刻後也隻能無可奈何的離開。

真是服了這群不要臉的了。

杜仲眼角餘光瞥到他們已經散開,就覺得心下稍安, 這次總算是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逃開了,隻是不知這暫時的安定能到幾時。

說是帶他去見掌門,但大約是掌門日理萬機沒空理這種小事情, 等他們到金頂的時候, 候在那裏的是張陌生的年輕麵孔。

此人發髻一絲不苟的束著, 人長得也是一絲不苟, 十分妥帖。他身著一身黑色勁裝,腰間別著一把佩劍,腕上的一對護腕還尚且沒來得及摘掉, 看著是匆匆被叫過來的。

幾名弟子見了他忙帶著杜仲從劍上下來,見禮過後領隊弟子上前與那人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那人“唔”了一聲,看向杜仲,問道:“他們為什麼要追著你?”

“這個……”杜仲輕皺一下眉,言簡意賅的胡扯道,“是有一些辛秘,但是一時也說不清。”

那人輕扯嘴角對著他露出一絲笑,將雙手背在了身後:“先等師弟過來吧。”

杜仲仿佛從他麵上那略顯柔和的微笑中看出一整句話來:多到都說不清的辛秘,自然是最好的……

那人移開視線不再看他,就那麼雙手背在身後筆直的站著,也不試著與杜仲搭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個清秀少年人自金頂之下噠噠噠的快速往上跑,杜仲凝神看去,隻見這跑上來的少年正是掌門的關門小弟子安河。

他這次來的時候身著黑白兩色的無極宗廣袖校服,背上沒再背著大刀。

杜仲身旁那人見了,笑道:“你慢點。”

慢?遇到這種美事了怎麼能慢得下來?

安河本來是正在被師兄盯著抄書的,但剛剛突然有人跑過來跟他講有人找,是個叫杜啥玩意的,天玄派靈草堂的。

安河抄書抄的正頭暈腦脹,愣了片刻才啾啾一拍腦門想起來,那杜啥啥不就是之前交情還不錯的顧師兄的師尊嗎!在秘境中還關照過他的杜前輩!

他之前還邀請過顧師兄來找他玩呢,但自上次天玄一別好久不見了,他當時臨走的時候看著顧師兄似乎有什麼為難的事,還為此擔心了很久呢。

既然現在來了,那肯定就是一切安好,杜前輩帶著顧師兄來拜訪他了。

安河正抄書抄的心煩,沒想到竟遇到了這種天賜良機,當下嘿嘿一笑扔了筆就要跑出去。

盯著他的那位師兄見這小子一躍而起本來想訓斥兩句,但沒想到居然是正事,隻好卷了卷書卷作罷,看著他急匆匆的跑了。

“大師兄!”安河開開心心的一路跑上金頂,已經準備好的對杜前輩和顧師兄的問候,在一抬頭看見杜仲的一瞬間噎在了喉嚨眼裏。

一句“你誰啊”在他唇齒間饒了三圈,最終被謹慎的咽了下去。

他抬眼細細打量了杜仲片刻,慢慢的竟從五官中看出些熟悉感來,便伸手搔了下頭,呐呐的問道:“杜前輩?”

真是難為了安河還能認出他來,杜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應道:“恩。”

人總是容易關注外貌的,先前杜仲看著年歲不小,大約在安河眼中是個實打實的長輩,這會他突然長成了二十歲的樣子,真是難為了安河的那一句“杜前輩”。

安河看著麵前這個笑容中帶了些羞澀的俊美青年,依然不敢造次,頓了片刻問道:“是杜前輩帶著顧師兄來找我的嗎?”

“不是,我是一個人來的。”杜仲笑著搖了搖頭,“我來貴派是希望能得到庇護。”

安河一聽他不是來找自己的就有一絲失望,但聽杜仲似乎是遇到了麻煩,又有些不明所以:“杜前輩遇到了什麼麻煩?”

杜仲不是很想回答,剛想著含混著混過去,他們身旁那位一身勁裝的大師兄就已經抬手打斷了安河的話茬。

先前安河乍一見到杜仲的呆愣和奇怪反應都已經被大師兄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