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唔”了一聲:“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來了。”

顧清離扯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但笑意卻未達眼底,便垂下眸子伸出手指碰了碰小白的鼻子:“我那時以為師尊另有深意。而且我一直沒想明白食草獸為何會進到我的屋中。”

食草獸正是那草泥馬樣的生物,自然是杜仲親手放進去的,但他不可能承認。

“沒有深意,就是認錯了,以為那是靈草。”杜仲長出一口氣,“你當時房門沒鎖好,那東西就進去了。”

顧清離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是嗎。”

杜仲確認了這是顧清離本人無誤,就不想再糾結於這個問題,便將骨梳交還給小白,又對那兩名少年招呼道:“天黑了,你們也快回去吧。”

少年們看了顧清離一眼,沒敢多做聲,乖巧的隨著小白一同離去了。

杜仲便扶著地站起身,招手示意顧清離一起走。

他們剛到此處時搭建的草屋早已拆了,在妖修的幫助下,他們建好了一座像模像樣的磚房,離妖修聚集的村落有些遠,免了平時會被打擾。

那麼一座房子已經夠他們兩個住了,而且兩個人湊在一起比較方便,杜仲便還是和顧清離住在一起,沒有離開另找住處。

一同回去的路上,杜仲在心裏反複琢磨了一下,稍微放慢了腳步,等著與顧清離並肩而行。

顧清離此時已經成年,杜仲顧忌他的尊嚴,不敢再隨便伸手揉他的腦袋,或者做出肆無忌憚的摟他臂膀什麼的冒犯舉動。

他便隻將胳膊虛虛的搭在顧清離肩上表示親近,見對方沒有抗拒的意思,才伸手比劃了兩下,湊近了對方低聲問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自己的想法了?你可以告訴我。”

顧清離看了他一眼,下意識的想說“沒什麼”,但是大白說的“主動些,凡事多說兩句”又在他腦子裏轉了兩圈。

他便收了話頭,臨時改口道:“我就是總覺得近年來師尊與我疏遠了,有些事情和早年都不大一樣了。”

杜仲倒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痛快的說出了自己在想什麼,頗有些意外的挑挑眉:“哪些?”

顧清離:“很多。”

杜仲沉默片刻,心裏經過反複比較,認為這是顧清離在跟自己表示親近,便加大動作輕攬了一下他的肩,用指尖碰了碰他的發梢,見他沒有拒絕才撫了撫他的頭發,低聲笑了一下:“沒有的事。”

顧清離“恩”了一聲,看著他即沒表示反對也沒表示認同。

杜仲弄明白了他的想法便放開了他,替他整了整被自己弄亂的衣領:“咱們之間一直都一樣,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我的徒弟,不會變的。”

顧清離聞言移開了視線,應了一聲:“恩。”

杜仲見他沒再說什麼,自覺是將事情解決了,便也點到為止不再多加糾纏,繼續快步向前走去,帶著顧清離回到了住處。

是夜,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同一張榻上打坐,。

這屋中隻有一張榻,隻因妖修們多是席地而睡,床榻很難得,杜仲又覺得師徒二人沒什麼好忌諱的,便隻準備了一張寬大的床榻。

因為外麵屏障實在是太亮了,窗欞之外還掛了幾層遮擋物,但饒是如此屋中也並不顯得漆黑。

顧清離緩緩睜開眼,向自己身旁掃了一眼,隻見此時杜仲正專心閉目打坐,他看了半天對方也沒有所反應。

顧清離向前探探身子,用手托住下巴,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杜仲。

隨著修為的增進,他看著越發的年輕俊朗,眉眼柔和可親,也越發的耀眼,越發的惹人注意。

顧清離看著杜仲,在心裏默默的想道:最特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