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離坐在床沿看了他半晌,見他逐漸睡熟,最終也隻是歎了一聲,心中想著事怎麼也安定不下來。
他有賊心,但是居然沒賊膽。
顧清離感受著身邊另一個人的存在,心裏頭一次如同長了荒草一般癢癢的,感覺如此的不滿足。
他又掃了一眼杜仲,最終還是再次將對方翻過來整理了一下衣領,將他打理的整整齊齊,看不出一絲端倪。
明早一覺醒來,也該忘得差不多了。他們依然隻是單純的師徒關係。
顧清離聽著杜仲均勻的呼吸聲,想著雜七雜八的事,有以前的,也有以後該如何相處的。
他一路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三個時辰還未過,天還沒亮起來,便變故徒生。
起初顧清離透過被層層遮掩的窗欞突然見外麵有什麼橙紅色的光一閃而逝。
他輕皺起眉,還沒來得及外出查看,便見極快速的又有三道橙光閃過,持續時間極短。
窗欞遮的太嚴,每次都隻有一絲的橙色透進來,但他還是看了個清楚。
數道橙光閃過後,腳下的地麵便突然傳來一陣震動感,顧清離便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了。
這他上一世經曆過,這片大陸外界地動嚴重岩漿頻繁噴發,但是在屏障中也並不是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隻是他當時經曆的時候,比如今晚上許久。
顧清離本想去叫醒杜仲,手剛伸過去便見對方已經醒來。
杜仲根本不用他叫,這震動一出現他便警覺的驚醒,直接敏捷的從榻上跳起來,但因為沒控製好力道,用力過猛,又一頭撞在了低矮的房梁上,疼的“嘶”了一聲。
杜仲此時頭重腳輕,站著就要往地上摔。顧清離看了一眼,立刻伸手去扶。
杜仲順著對方穩住身形,問道:“發生什麼了?”
顧清離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見他坐好便立刻縮回手,不動聲色的和他保持了距離。
此時外麵又恢複了平靜,杜仲便抬手揉揉太陽穴,怔愣了片刻後皺起眉頭,遲疑著看向顧清離:“昨晚我們……?”
顧清離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發話,自顧自的起身推門出去,看了兩眼以後又走回來:“師尊,一起出去看看吧,他們都聚集起來了。”
杜仲“嗯”了一聲,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和下巴。
他隱約記得自己最迷糊的時候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但此刻又分不清底是現實還是春夢。
杜仲看向顧清離,見他還是如往常一般平平淡淡的自帶一種疏離感,便沒有腆著老臉自作多情的再去問什麼,隻扶著榻沿慢慢起身
兩人剛一出門,便見有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從他們麵前極速竄過,是一隻火狐。
顧清離沒再跟在杜仲身後,而是領著對方前行,一路上見到好幾條狐狸在圍著領地竄來竄去。
他們剛到屋舍中間留出來的那片空地,便見到好幾名妖修聚在高台祭壇邊上,大白也在其列。
她見到他們便遠遠的點頭示意,杜仲走到近前見她還在與其他人說話便站在邊上等候了片刻。
大白與其它妖修交談完畢便又看向他們,招呼道:“大人們也被吵醒了?”
杜仲尚且還沒來得及答話,便見高台的石料上流竄的紅光突然聚攏,整塊石板都變得通紅起來。
大白掃了一眼便走了兩步遠離高台,對他們道:“大人退後些。”
杜仲依言後退,大白話音一落便見有一道橙紅色的火柱自石麵之上衝天而起。
火柱持續時間不長,幾息之間便又整個熄滅,隻落下零零散散幾個火星。
石台表麵又恢複了石料的顏色,隻還有細微的紅光在其上流竄。
大白無奈的指了指石台,湊近了他們小聲道:“就是這樣,而且下麵的空間碎片我進不去了。那裏麵的人還沒出來,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杜仲便問:“這火是哪裏噴出來的?”
大白搖搖頭:“不知道呢。但我剛剛和幾位長老一齊看了看,應該不會威脅到我們的生存,請大人安心。”
大白趁著石台剛噴過一次火此時溫度不那麼高,又在血槽中放了些血,這次沒有被蒸發,血液順著紋路蔓延,卻依然毫無變化。
幾個人又圍著它看了幾圈,也沒看出什麼,便見石麵上的紅光又快速蔓延開來。
幾個人剛撤開,它就又噴出了一條火柱。
大白隻得道:“現在也看不出什麼,我已經安排了人手輪流盯著它,如果有變故便會告知我們。我們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