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如魚自嘲的笑了,母親,就便是你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這麼一個冷血的人。
她向魄月刀伸出了手,魄月刀便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天帝身後眾神立馬將天帝圍了起來,生怕她傷了天帝。
“怕什麼,我也沒惡毒到弑父吧!”她瞥了瞥他們。
天帝身後一名神正氣凜然道:“誰知道你?一個惡毒到連親哥也下得了手的人,怎麼就不會對自己的父親下手。”他看了看已然站在天帝身邊的黑袍。
她好笑的看了黑袍一眼,“他不是我哥,我沒有哥哥,隻是,真是可惜,沒能親手殺了他。”她的眼裏閃過一抹殺氣,轉瞬即逝。
黑袍藏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臉上卻是一副溫潤如玉的表情,“妹妹真是大了,連哥哥也不認了!”儼然一副疼愛妹妹的嘴臉。
如魚蒼白的臉色恢複如常,除了天帝扇她的五掌印還深印其上,其他便看不出什麼了。
她並不理會黑袍,轉而望向天帝,用一雙幹淨澄澈的眸子直視他,坦蕩的勾了勾唇角。
“天帝,說來,你們為我定的罪還有你一部分責任呢!”
天帝用眼神警告著她。
她卻分毫不受影響,繼續道:“人界常說‘子不教,父之過’,您說,這可不是您的過錯。”
她用睥睨天下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搖著頭笑了笑,才道:“我偷神器乃是孝道所驅,我母親臥病在床,你可曾去看過?若不是我,她怕是連氣都沒了。唯有神器才能吊她一口氣在,此乃孝;我助魔人,嗬!什麼助魔人,不過是因為我夫家為魔界之人,在這九重天上便容不下罷了,就強行給我添上的一樁罪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我不離不棄,此乃貞。”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窺天機,在這天界窺天機的仙人少說也有上百,不過是因為我看到了不該看的吧!所以您才會這麼想滅我的口。還好天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要想本人伏法,便要本人認罪。我偏不認,你待如何?此乃對天界的忠。”
“你看到了什麼?”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
“不過是……”她想借勢回答。
“住口!”天帝極顯猙獰,臉色也十分不好看。
“嗬!”她冷笑一聲,輕描淡寫道:“不過是月後天界便再無天神,神界覆滅罷了。”
眾神嘩然,明眼人一看天帝臉色便信了幾分,立馬慌亂起來。本還有人對此持有懷疑態度,卻見天帝凝劍刺進了如魚的胸口處,笑得癲狂。
這哪兒還是他們和藹可親的天帝啊,這分明就是個惡魔。
如魚的嘴角流出了一行鮮紅的血,卻還死不服輸,眼睛瞪得極大。
“看吧!這便是你們死死擁護的天帝。”她大笑起來,笑得同樣癲狂,眼眶也猩紅得可怕,像是快要淬出血來。
眾神望向這一對笑得如此鬼畜的父女,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神女如魚終於笑不出來了,疼痛迫使她噤聲。她緊緊握住自己的寶刀,緩緩閉上了雙眼,眼角滴落一顆晶瑩的淚珠,宛若夜空中美麗的星辰。
夫君,這一生如魚失約了,來世再還你一個美滿的結局可好?
如魚的唇角溢上一絲笑意,終究沒了氣息。她的身體化為了一瓣瓣梨花,隨風而逝。
眾神驚異,看向地上已成虛影的如魚,望了望一旁握劍笑得癲狂的天帝,又望了望一旁手足無措、目光呆滯的黑袍。
堂堂正正的天帝居然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神界怕是真的不會長久了吧!
月後,上古神界覆滅,世間再無天神一族。那個名叫“如魚”的神女,也終歸未能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