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越指揮弓弩手,重點朝著城門上方射擊,上麵的守衛連頭都不敢露,把石頭丟下就算完事,根本就沒有準頭。
城門下方,忠勇軍將士在不停清理戰場,將巨石滾木搬離開來,方便撞車加速。
“嘣~”的一聲,撞車直接撞穿了木門,牢牢卡在裏麵,居然一時拉不出來。
“讓開!”另外一輛撞車上的士兵發現了這個情況,大聲吼道,機會來了。
又是一聲巨響,兩輛撞車緊挨著撞了進去,再往後一拉,城門上直接形成了一個六尺方圓的大洞。
“再來!”士兵大吼,洞口太小,對方容易死守。
撞車咕嚕嚕朝外滾去,原本清理戰場的忠勇軍士兵,看見這架勢,直接取出背後弩箭,靠著牆壁對著洞裏射過去。
“諸君隨我殺敵!”
陳其司舉起大斧,一聲大喝,當先朝著城門衝去。
直到今天,陳其司才真正體會到程鎮北揮舞大斧的威風,要的就是這個感覺。
微風拂麵,陳其司狀態極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左右閃躲,甲胄覆蓋全身,對方的弩箭根本傷不到他。
徑直穿過城門上的大洞,雙方士兵正在洞口殺得難分難解,陳其司雙腿用力一蹬,向前飛躍,雙手高舉大斧,對著對方的首領用力砍去。
負責堵住城門的彰武軍校尉,眼看陳其司來勢洶洶,慌忙舉刀格擋。
大斧砍中長刀,再砸在對方的頭盔上,頓時令其暈頭轉向,站立不穩。陳其司暗歎一口氣,腰部用力一個飛旋,大斧劃過對方的脖子,好大一顆頭顱,帶著鮮血飛上了天空。
“還是差了些。”陳其司心中暗道,若是老程來使這大斧,方才一招便可,無需再補第二下。
準備從城頭上下來支援的韓茂征,恰好看到這一幕,心中暗道一聲不妙,這位也太過凶殘了。
甘越也帶著親兵從門洞中穿了過來,不同於陳其司大殺四方,他先帶人把城門給拆了,保證後麵大部隊進城的速度。
“將軍,撤吧!走南門還來得及。”親兵將韓茂征抬到馬上,讓他從南門逃去福清縣。
“本將堅決不撤,一定要等到福清援兵。”韓茂征知道,自己這一走,那就是兵敗如山倒。他還有一絲僥幸,眼看天色就要黑了,隻要撐到明天,福清縣的援兵一定會到。
忠勇軍憑借精良的裝備,將青陽鎮守軍打得節節敗退,特別是弓弩兵進城之後,青陽鎮守軍很快就喪失了對北門的控製,緩緩朝南門撤退。
“甘將軍,陳某以為,咱們該固守北門,以待天明。”陳其司看了一眼天色,最多兩刻鍾,就要天黑了。
“不錯,這城中地形複雜,我軍人生地不熟,極易吃虧。”甘越點點頭,這大晚上的,在對方地盤巷戰,這麼吃虧的事情,不能幹。
忠勇軍士兵聞令之後,全部開始收縮,將南門通往城內的主幹道堵死,重兵把守,防止對方夜間來偷襲。
連夜抵達江心洲的錢仁俊,得到了讓他失望的消息,如今青陽鎮已經失守,就差一步。若是韓茂征能夠撐到明日一早,他就能將忠勇軍圍在青陽鎮下,前後夾擊。
“老黃,你說,是不是天命不在我越國?”錢仁俊有些頹喪,自己目前步步落後,被人牽著鼻子走。
“大將軍,敵方主將早已算好敵我之優劣,步步為營。咱們若想不被對方牽著鼻子走,隻有出其不意。”黃明錄建議道,如今他們渡江去青陽鎮,恐怕正好落入對方的算計。
“如何出其不意?咱們若是任由對方拿下青陽鎮,則福清危矣。”雖然福清的消息目前還沒傳到,但是錢仁俊覺得,對方肯定在那裏布置了手段,否者福清的援軍,今夜必至。
一旦讓敵軍完全占據青陽鎮,短期內福清城就要陷入孤軍作戰的狀態,若是福清再丟了,整個閩江南岸最富庶的地盤,全在忠勇軍控製之下,等待他的,恐怕是回杭州請罪。
“大將軍請看,敵軍如今雖然看似勢如破竹,實則危若累卵。若是咱們必其功與一役,掐斷對方的水路,數萬敵軍頃刻間就成了孤軍,在沒有糧草物資的供應下,戰敗不過數日之間。”黃明錄指著地圖上的大樟溪下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