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等到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她就知道答案了。
沐雲簫醒來的時候,房間裏的光線已經漸漸暗去。床上早已沒了安汐染的身影,他起床穿好衣服,四處看了看卻發現公寓裏也沒有她的身影。最後在餐桌上發現了安汐染留下的飯菜和一張便簽。摸摸肚子這才發現,他好像已經一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了。
沐雲簫唇邊掀起一抹溫柔的笑來,這是她第一次煮東西給自己吃呢。看著便簽上了了的幾個字,安汐染的字很漂亮,秀氣中暗含筆鋒卻又不顯張揚。
【雲簫,我回去了。飯菜在桌上,記得吃。還有,昨晚上謝謝你的收留。】
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便回去了,他可以理解為她是在害羞了嗎?想到白天他們兩人在床上幾乎整整待了一天,沐雲簫的唇邊便泛起了一抹笑來。原來,安汐染也會害羞的。
看看時間,時針已經指向了晚上七點。沐雲簫將桌上的菜熱好,慢慢地吃著。心裏湧上了一股不可言喻的幸福感。這種感覺好像自父母死後便不再有過,隻是簡單單的一菜一湯卻讓他的心裏再次有了家的感覺,如果此刻他的旁邊再有一個愛的她那就更完美了。今天,就再給她一晚上的時間吧。明天,她就不能再逃避了。
雖然不知道長久以來她到底在害怕什麼,逃避什麼。他原本想,隻要耐心地一點一滴滴浸入她的生活,他就終有一天能將她心中所有的擔心和害怕趕走,隻是現在看來,他是等不及了。他想要娶她,想要和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第二天,當穿戴一新的沐雲簫拜訪安家時卻得知,安汐染已經在頭一天下午便離開了安家。她對安家二老的說法是,工作室裏的一單生意需要她要出差幾天,所以暫時會離開幾天。
沐雲簫後來在夏安安那裏得到證實,果然沒有什麼所謂的生意需要她出差到巴黎。沐雲簫在夏安安的關心中笑得一臉平靜,安汐染,你這個膽小鬼,居然就這樣躲開了。我倒要看你能躲到哪裏去。
C市,當安汐染再次踏上這座兒時記憶中的城市時已經是一天之後的事了。C市變了好多,曾經狹窄的街道變寬了,很多記憶裏的建築早已找不到,新起的高樓將這個城市妝點得煥然一新。
什麼都變了,不止是她,還有這個城市。
其實自從那次無意間發現胡秋萍和她們家以前的傭人陳霞有聯係後,她便找了征信社調查陳霞和胡秋萍。調查陳霞的行蹤並不難,實際上安汐染很早便知道陳霞的去處,隻是上次之後她身邊發生了很多的事,讓她無暇去證實當時她心目中的疑惑,現在既然知道父親有可能是被她們錯怪了,她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陳霞。也許當年的事,陳霞就是關鍵。
陳霞和胡秋萍之前並沒有任何交集。她隱約還記得,當初就是她支支吾吾地對母親說她看到父親和另外一個女人親昵的在一起。之後又是她無意中發現了那些親昵的照片,交給母親的。也正是她,將胡秋萍那個女人引進了她的家門,讓那個女人在他們家登堂入室。在已經病弱不堪的母親麵前囂張得猶如一隻漂亮的孔雀。
她很想知道,在這件事中,她--曾經傅家的傭人陳霞究竟在這件事情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能夠讓愛錢入命的胡秋萍那麼大方地給她那麼多錢。
安汐染拿著地址,越過喧鬧地街頭,穿過一條人際罕至的小小的胡同,終於來到了征信社紙條上所說的地址。沒想到在四周高樓林立的這片鬧區裏,居然還存活著這樣一片低矮的古舊住房。和胡同外的熱鬧相比,這裏安靜得不像地處繁華的鬧區。
剛走到紙條上所說的地址,安汐染便聽到裏麵傳來了一陣大罵聲和哭泣聲。
“你這個殺千刀的,你忘了答應我什麼了?你說的你不再賭的,我們隻剩下這些錢了,你還要將它拿走,你真的不想要我活了嗎?”屋子裏女人哭天搶地的聲音哭喊著。
男人似乎說了句什麼,緊接著便是一陣桌椅倒地的聲音,然後安汐染聽到重重的腳步聲朝著門口走來。她退後了幾步,站到了一邊,不一會兒果然見一個矮瘦的男人從裏麵氣衝衝地走了出來。
他出來後朝安汐染張望了幾眼,將安汐染看著他,正想要凶狠幾句卻發現安汐染一身高雅的衣著和不凡的氣質,悻悻然地住了口,朝房門內啐了一口喃喃地說道。“老子隻不過想要把輸掉的都贏回來罷了。你等著,有這些本錢一定可以把之前連本帶利地贏回來的。”說完,急切地朝巷口走去。
屋內傳來女人的嚎啕大哭,大門在剛才男人出來後被重重地摔上後又重重地撞在門框上然後又彈了開來。安汐染甚至想,也許再用幾分力,這扇門應該就要報廢了吧?
安汐染皺了皺眉,裏麵的這個言語間粗魯不堪的女人會是曾經那個勤勞又靦腆的徐嫂?在進與不進之間躊躇中,安汐染最後還是在瞧了半天門為果後,走進了黑乎乎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