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沈唯很驚訝。因為找到了戒指,穆丹還拿到了林彥深媽媽一萬元的獎金呢,經理和領班也一直表揚她,說她拾金不昧,品德高尚等等。

怎麼會把她解雇了?

“經理剛才留我談話,讓我自動離職。”穆丹狠狠咬牙,“說給我三天的時間辦手續。”

沈唯:“讓你自動離職,是想省一筆補償金?”

穆丹是簽了合同的正式員工,飯店解聘她,是要給一筆賠償金的。

“不是。”穆丹的胸脯上下起伏著,“經理說,賠償金會給我,讓我自己主動提離職,對同事們就說家裏有事。”

沈唯:“……”

她大概懂了。

穆丹卻沒有想明白,她委屈而悲憤地問沈唯,“你說,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幹?我最近根本沒有犯錯!戒指的事也處理得很好,飯店得到了錦旗,我也得到了一萬的獎金。為什麼會這樣?”

沈唯沒吭聲。

原因隻有一個:經理和領班早就知道戒指事情事有蹊蹺,隻是為了飯店的名聲一直沒有聲張。現在事情平息下來了,他們就要拿穆丹開刀了。

好一出秋後算賬。

讓穆丹自己離職,無非還是為了飯店的顏麵,怕同事們知道真相傳出去罷了。

“他們怎麼能這麼對我?”穆丹憤憤不平,“我幫客人找回了幾十萬的戒指,錦旗送來的那天,電視台還過來采訪了,他們怎麼能這麼對我!”

沈唯:“……”

穆丹入戲太深,還真把自己當拾金不昧的熱心人士了。

凡走過必留痕跡,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種什麼因,就會得到什麼果。人生沒有任何僥幸。

沈唯想,她應該感謝穆丹給她上了這一課。

“你說,我要不要去告他們?”穆丹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沈唯。

沈唯真是無語了,穆丹還指望她給她拿主意嗎?她腦子到底怎麼長的?

她忘記她曾用心險惡地想要坑她一把嗎?

有那麼一瞬間,沈唯真的很想也報複穆丹一下,告訴她,讓她去告“有時”,把這件事鬧大。

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沈唯看著穆丹,“別告了,事情鬧大了對你沒有好處。戒指的事情,真相究竟是什麼,你自己心裏很清楚。如果需要出庭作證,我不會為你作偽證的。你想清楚。”

沈唯的語氣很平淡,穆丹卻激動起來,她指著沈唯,“我就知道!知道你恨我!你想報複我!算我瞎了眼,還以為你會真心為我考慮!”

穆丹怒氣衝衝地說完就走,沈唯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

因為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沈唯回到學校已經11點多了。走在校道上,沈唯加快了腳步,唉,一會兒又要到宿管阿姨那裏填晚歸登記了。

不知道舍友們睡了沒有,打擾到她們,她真的很抱歉。

身後有腳步聲,一直跟著她,沈唯有些緊張,加快了步子。校園比外麵安全,但這麼晚了,路上就她一個人,她還是有些害怕。

“哎!沈唯!是你嗎?”

察覺到她越走越快最後開始跑起來,身後的人終於喊了起來。

哦,是熟人,知道她的名字。沈唯鬆了口氣,扭頭朝後麵看去,林蔭道的斑駁光線裏,一個高大的男孩正朝她這邊跑過來,路燈的光有些黯淡,她看不清他的臉。

離得近了,沈唯發現她根本不認識這個男孩。不是她們班上的同學,也不是她們聯誼宿舍的男同學。

陸景修是從實驗室出來的時候看到沈唯的,當時他正從台階上下來,剛好看到沈唯走過來。他覺得有些眼熟,正在想是誰,沈唯已經腳步匆匆地走過去了。

叫住沈唯之後,看到她臉上詫異的神情,陸景修就知道她已經忘了自己,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陸景修,閆貝貝的鄰居。”

“哦!是你啊!”沈唯終於想起來了,閆貝貝的鄰居,運動會那天幫她搬過礦泉水的男生。

“哎,是我。”陸景修又笑了笑,撓了撓頭,“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回宿舍?”

“我在校外有點事耽擱了。”沈唯一邊說一邊跟他一起往前走,“剛才你跟在後麵,嚇得我以為有壞人呢。”

“哎呀不好意思,我是看見外麵沒人了,擔心你害怕才跟上來的,想順路送你回宿舍來著。”陸景修趕緊道歉。

“謝謝你啊。”沈唯覺得跟他交流比跟林彥深交流輕鬆多了,“你們宿舍跟我們宿舍離的近嗎?”

“嗯,不遠,正好順路。”

兩人邊走邊聊,路燈的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寂靜的校道隻有月光和燈光灑在路上,一切都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