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眼神亮了起來:“去你們科室裏嗎?”
“嗯,”奚遲看得出他對醫院生活的向往,跟他說,“科裏最近來了一批實習生,你跟緊我別亂跑,應該不會太顯眼。”
霍知立即應允,就差過來親他一口了。
一整個早上,奚遲發現自己變得寸步難行。
他想蹲下來鏟個貓砂,霍知搶先一步過來鏟好,他出門時想拎著垃圾去扔,霍知也馬上接手過去。
就連準備開車出發時,霍知都要問:“要不然我來開吧?”
他有點無奈:“你學過麼?”
“霍聞澤學過就等於我學過,”霍知認真道,“我真的可以開。”
“算了,你坐好。”奚遲拒絕。
他邊踩油門,邊在霍知擔心的目光中心想,去趟醫院有必要高興成這樣麼?
到了科室,奚遲看到霍知穿著白大褂站在一群學生中間,覺得挺像那麼回事的,尤其是眼神裏的熱情和憧憬,和大家都沒有什麼不同。
看到這種期待,他也願意帶著他們仔細把房查一遍。
他抽出了幾本病曆單手抱著,準備等會查到的時候,對著裏麵的檢查結果給學生們講一下。
結果沒過一秒,又被霍知整摞拿走,好像幾本冊子是千斤重的石頭似的,他講到哪就站在旁邊幫他翻頁。
旁邊的同學們紛紛交換眼神,大概是:大佬從現在就開始賺印象分了,真可怕。
連病人都笑嗬嗬地說:“哎呀奚大夫,你的徒弟真貼心啊。”
病人家屬瞪他一眼:“什麼徒弟,別人都是a大的醫學生。”
“對對,你們隨便查,”病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為未來各位主任做點貢獻。”
一圈查完,幾個同學被激發出了更大的興趣,回辦公室後紛紛圍著他問問題。
他一連串地回答著,感覺喉嚨講得有點發緊,清了下嗓。
霍知立刻去旁邊飲水機倒了一杯溫水,放在他麵前。
同學們又交換眼神:看別人這眼色,這速度,比不了。
奚遲瞥了他一眼,提醒他收斂一點。
但沒什麼效果,霍知簡直像對病號一樣,對他關懷備至。
直到中午有個護士送他一袋水果,讓他給學生分著吃,霍知都要幫他提,他終於察覺到不太對勁。
他趁大家都在吃水果,把霍知叫到一邊沒人的地方,低聲直接問道:“難道你覺得我今天很不舒服麼?”
霍知微微一愣:“我以為你……”
奚遲看見他紅起來的耳朵,想到早上他問自己的問題,心裏明白了,霍知能看到其他人格的記憶,該不會包括昨晚那種吧?
他臉上隱隱發熱,這對霍知來說衝擊力可能太大了。
他隻能放輕聲音解釋道:“不知道你記得什麼,但是我一點也不痛,也不難受,這……很正常,你不用把我當病人一樣。”
霍知恍然,過了一秒才開口道:“我明白了。”
奚遲覺得他認真想照顧自己的心思還挺珍貴的,跟他說了句“還是謝謝你”,就緊抿著唇離開了尷尬的現場。
霍知望著他的背影,再一次複現出某些情景,他臉頰發著燒頓悟了。
下午奚遲去看門診,也把霍知叫上了,讓他搬個凳子在自己旁邊聽。
霍知在他身邊坐著,聽他慢條斯理地跟患者講病情,心中充盈著幸福。
尤其是奚遲有時候會轉過來問他:“你覺得這是什麼病?”“你覺得下一步該做什麼檢查?”
等他分析正確後,奚遲就會眼裏露出一絲讚賞,衝他微微彎起唇角。
等到掛的號都看完,診室裏空無一人,奚遲也從科室的群裏看到消息,趙鵬升已經被從醫院直接帶走了。
他總算放下心來,起身對霍知道:“下班了,你也回去吧。”
霍知會意,他是指是兩個人各走各的。
“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他想也沒想就這麼說道。
奚遲坐回來:“嗯。”
霍知趕緊在大腦裏搜索出一個難題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