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開山露出迷之微笑,顯然對小兒子懂事很滿意。
“都別在這裏站著了,快去裝了一些硬菜,齊山難得來一趟,一定要好好招待。”
朱開山說了一句,扭頭看向齊山,“這次就在朱大叔家過年吧,讓我們全家好好謝謝你。”
“不了,我一會兒就走,呆不了多久,這次過來也隻是路過,順便看看我妹,看看朱大叔你們,見你們都挺好的,我就放心了。”
齊山笑道:“我在鎮上開了兩間鋪子,裏麵的夥計掌櫃的都是我的人,朱大叔如果有什麼事情找我的話,可以直接跟鮮兒說,她自有辦法給我傳訊。
快叫大娘,不要忙活了,我這就要走。”
“怎麼現在就要走,怎麼也要吃一頓飯呢。不行不行,最少最少要把這頓飯吃了,咱們好好的喝點兒酒。”
齊山張嘴要推辭,還沒有說說話,鮮兒將喊道:“不能走,今天這頓飯一定得吃,一年到頭都沒見上你一麵兒,露一下臉就想跑,怎麼可能!”
齊山搖搖頭,說:“既然如此,那我吃完了飯再走。”
鮮兒立刻眉開眼笑,說道:“這就對了,要是走了,可就吃不到我的秘製燉肘子了。”
說完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朱海山道:“你這個妹妹,跟你還真親啊。不過齊山你也可以,是個當兄長的樣子,處處維護,處處周到,本身也有能力。別說是現在這個年代,就是往前翻幾百年也是個人物。”
“朱大叔過獎了,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幾人客氣了一陣,話題也漸漸落在了平日的生活中,齊山注意引導著,朱開山也就開始講起身邊的事。
說說幾個兒子,講一講今後的計劃。
老頭也是個猛人,年輕的時候就敢把腦袋捆褲腰帶上找洋人麻煩,風雲變幻之後,也能在官兵追殺之下紮進關東,從兩手空空到整出這麼大家業。
知道朱開山的人,誰不豎起大拇指念叨念叨。
一會兒工夫酒菜就擺了上來,眾人趁著高興,也不管那麼多凡俗禮節,直接就上了炕圍坐在一起,熱鬧的喝起了酒。
鮮兒是最高興,臉上笑的跟朵花一樣。
齊山見她過得確實不錯,也就放下最後一點擔心了。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齊山也不多留,客氣幾句,在全家人的相送之下,帶著護衛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齊山挺喜歡這一家人的。
勇敢善良有闖勁,能夠在這人吃人的世道中,硬生生的鑽出一條路來,絕對有他的過人之處。
隻不過現在攤鋪得有點太大了,雙方等級差距太明顯,硬生生湊在一起,反倒會影響老朱家人的發展。
如果改變了劇情走向,老朱家人不準備去哈爾濱開飯館兒了,那不算是徹底改變劇情了嗎?
所以齊山絕不能在老朱家人麵前多出現,隻能邊邊角角的幫襯一點,讓劇情的小火車一直奔馳在預定的軌道上。
況且,齊山也有點想法,想要試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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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濱,火車站前一家酒館。
年關將近,冰城大雪綿綿,將整個城市染成了白色,火車站雖然熱了一些,但也是裏三層外三層的裹著,從車站出來就急急忙忙的衝上汽車上,盡量不在冰天雪地裏麵多呆。
雪下了幾天,今天終於停了,頭頂上仍舊飄著幾片雲,陽光也見縫插針的投了下來。
酒館的生意蠻好,從排場上看就知道東家是個有錢有勢的,上下三層,門臉明亮,夥計們規矩森嚴,即便大冬天,也有一個站在外麵,雖然絲絲哈哈的吐著哈氣,仍舊不停的招呼客人。
簾子挑開,另外一個小夥計端著一杯熱茶與他交班。
“你怎麼才來呀?都多等了你一刻鍾了。”
“這能怨我嗎?有一桌客人非要喝五加皮,墨跡了半天,好容易才打發掉,這不是給你倒了一杯茶嗎?不要計較了。”
“那不行,我不能白受凍啊,你也得多加一刻鍾。”
“真小氣,那這杯茶也不給你了。”
小夥計一賭氣,將茶向外一潑,直接化作了一團雪氣,飛快凍成冰渣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