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
柯某某,a中二班,工地意外被砸死。生前欺負同學。
……
十年間,a中跟謝寒鏡那一屆的人,死的死、傷的傷。
零星剩下幾個,都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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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請問是謝寒鏡的同學嗎?”林月徽收斂起自己周身學生氣,襯衣帶出幾分成熟氣息。
隔著一道雪白的牆麵和透明的探視窗,裏麵的人在聽到謝寒鏡三個字後,表情都變了。
他哆嗦了好幾下,在醫生的幫助之下,他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醫生歉意說,“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現在已經好多了,但是你盡可能不要刺激他,以免病情加重。”
林月徽不敢直接問他,於是問醫生,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醫生也是半知半解的,“聽說是遇見了已經死去的同學,通俗點來說,叫鬼纏身。本來複讀了一年,結果拍畢業照的時候,那個本來應該死去的同學居然站在他旁邊,他精神上受不了。”
林月徽大致了解,結合之前的情景來看,基本已經清楚——謝寒鏡遭遇到了校園暴力,然後死亡,變成鬼後開始報複眾人。
根據他在許星河那裏拿到的消息,謝寒鏡那一屆的學生,似乎有很多都出意外去世了。
結合一些校園傳聞,基本上可以還原真相——謝寒鏡總是在拍畢業照的時候,彰顯自己的存在,複仇對象基本是當年欺負過自己的同學。
那麼最大的問題也即將迎刃而解了——到底是誰殺了謝寒鏡。
對麵的人平息了一下心情,喝了口水,才露出個笑容,“我沒事,你有什麼想問的?”
在這裏蹲守了快十年了,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可以幫他捉鬼。
這讓他又重新有了生活希望。
為了讓自己具有說服力,林月徽特地去找了個道士。
林月徽溫柔問道,“……謝寒鏡到底是怎麼死的呢?”
對方愣了一下,隨即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臉上呈現出極大的痛苦之色。
時光正在往前,但他被迫永遠留在了當時,不斷為了當年過錯而懺悔。
“謝寒鏡,他本來就很陰沉,那時候,陳哥還是a中的校霸。新生當中,陳哥的麵子誰能不給啊,也就謝寒鏡,窮小子,還拽得一批。那臉天天跟上墳似的,他跟陳哥相互看不對付……一切大概就是從那裏開始的。”
漫長而痛苦的回憶,一點點湧上心頭,逐漸變成一幀一幀的畫麵,畫麵連貫起來,就好像身邊那些嬉笑怒罵,還未遠去……
“小王!今天我們去搞謝傻逼啊!他昨天還敢跟陳哥嗆聲!”
“嗐,你聽說了嗎?謝寒鏡把陳哥給打了!陳哥和小陳哥肯定饒不了他!”
匆匆跑過的同學,還是少年模樣,畢業後聚會沒能來幾次,等意識到的時候,隻有黑白交織和菊-花香灰的靈堂——
“聽說死前,他看到了謝寒鏡!”
“謝寒鏡不是死了嗎?”
“他從地獄來找我們了!”
……
“啊!”他嚇了一下,渾身冷汗直冒,最後在醫生的安撫下,徹底清醒。
醫生朝林月徽示意,林月徽問,“最後那一天,是誰把謝寒鏡推下天台的?”
擔心對方受不住,林月徽抓過旁邊麵黃肌瘦的道士,補充,“你必須要說清楚,我們才能救你。”
“那一天……”
……
謝寒鏡跟陳校霸越演越烈的關係,讓很多旁觀者開始站位——大多數都無條件支持校霸,於是開始了冷暴力和變相折磨謝寒鏡。
加上謝寒鏡本身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就算受了欺負,也是僵著一張死人臉,不哭不鬧,偶爾也會還手。
這就導致雙方矛盾越來越大。
如果一貫這樣下去還好,偏偏這時候冒出了幾個熱心人,朱暖陽就是其中之一。
作為校內極有人氣的學生之一,朱暖陽卷進來以後,整個局麵就不一樣了。
朱暖陽是老師心中的好學生、乖孩子,成績穩定,本身性格也像如此,從頭發絲到腳底板,都有種初升朝陽般的熱烈。
朱暖陽很快與他混熟,謝寒鏡雖然一開始仍舊沉默,但很快兩人便相識、相知,沉默寡言的他和朝氣蓬勃的他,兩個人形成了一道極為靚麗的風景線。
然後……
“同性戀”三個字,以病-毒般可怕的詛咒貼在了他倆的身上,又經過空氣傳播,越演越烈。那時候,同性戀婚姻尚未合法,被貼上這三個字的人,就像活性病-毒一樣,讓人避之不及。
作者有話要說: 【夾子有感】
上聯:前後左右,吊打我,難受
下聯:苦澀笑容,碼字人,加油
橫批:笑著活不下去,我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