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否認紅衣女人那些話,就證明紅衣女人所言非虛。

衛刀重新坐回東廂房門前的台階上,對大家說:“大家都先自我介紹一下吧,說下姓名就行了,方便認人。”

“我叫呂朔。”聞言,馬桶上的眼鏡男顫巍巍地抬起手,“大家能不能等會兒,先讓我先擦個屁股?”

“你擦啊。”豪車男對他說,“難道這裏還有誰有心情看你擦屁股嗎?”

呂朔:“……”

衛刀也催促他:“趕緊擦吧,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有npc來宣讀本場遊戲的規則了。”

呂朔欲言又止,他其實是想讓大家都背過身去,給他點隱私,那幾個看著很年輕的女生不用他明說,已經轉過身了,剩下的豪車男以及衛刀紅衣女人一行人雖然沒有轉身,不過卻也垂下了眼睛,顯然沒有觀看別人擦屁股的興趣。

呂朔速戰速決,拉好褲子後他想著把馬桶搬到角落裏,別放在內院中央礙眼。

他打量了下四周,發現似乎隻有正房那邊比較空曠,就想把馬桶放在那。

隻是呂朔走到正房門口,才發現這裏並不空曠,正房門前坐著一名身穿雪青色長褂,神情淡漠的青年。

他蓄著長發,黑如鴉羽,已至腰間,用一根紅繩鬆鬆綁在腦後,而他衣裳的肩頭處則繡著一杈新綻的梨花,花瓣皓白如雪,栩栩如生,乍一看去仿佛真有捧梨花落在他的肩頭。

青年坐在黑檀木的雕花扶手椅上,手肘及桌輕輕搭著,玉白纖長的指尖捏著一隻青瓷茶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通身氣質如同肩頭那杈梨花,清清冷冷,淡漠勝雪。

他身邊則站著一名同樣身著暗青色長褂的男子,男子手裏捧著一隻茶壺,正在往青年手中的茶杯裏添茶。

呂朔目不轉睛地盯著青年看,透過茶杯蒸騰出的氤氳霧氣,他看到青年抬起一雙眸波如絲的柳葉眼,目光清淩淩地向他望來,繼而彎眼勾唇,朝他笑了笑。

這一笑,青年眸底的霜冷就如同被綿綿春雨衝刷過的積雪,融化後便散出盎然的溫柔。

呂朔許久沒有動靜,衛刀便走過去找人,走過來他也才發現原來正房門前還有其他人在。

這兩人,身著暗青色長褂的男子長相清雋,可雪青色長褂的男子卻如仙露明珠,渾身都透著出塵的氣息,且這兩人的打扮和周圍人都迥然不同,反倒是這座古樸的三進四合院相襯。

最主要的是,這兩人自己剛才並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他們像是一直在那,又像是忽然出現的,沒有驚動任何人。

如今在內院裏的,加上這兩人共是十四人,八男六女,新手們手上要麼空無一物,要麼拿著的就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老人們則早有準備,連紅衣女人都拖著兩個不知道裝了什麼物件的大行李箱——涇渭分明。

而這兩個人周邊卻沒什麼特別的東西,看他們淡然處之的態度,卻也不像是新人,難道這兩個人是這場遊戲的npc?

每場遊戲,在遊戲參與者到齊後,便會有引導npc出現負責介紹背景及規則,除此以外,還有殺人的鬼怪npc,普通背景人物npc……在這之中,還有一位特別的npc——他可以幫助無法通關的遊戲參與者,直接通關這場遊戲,被所有遊戲參與者稱之為“擺渡者”。

誠如名字所言,要請擺渡者npc幫忙,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雖然擺渡者npc往往在遊戲一開始就會出現,但是,他會隱藏在眾多npc甚至是遊戲參與者之中,隻有將他找出,他才會幫助你。

當然,如果遊戲參與者認錯了擺渡者,將遊戲裏其他npc當成了擺渡者並與之交易,那結局便會異常慘烈,所以遊戲參與者們即便知道擺渡者的存在,卻也未必能認出他,更別說是與他成功達成交易。

衛刀打量著兩人,衛刀正思考著是等著他們開口,還是自己主動問話。

不過就在這時,卻又有一行人從垂花門外走到內院裏來,他們都穿著麻灰色的小廝服,高矮胖瘦皆有,身形不一。

其中年紀最大,為管家打扮的一位老者望著眾人“嗬嗬”笑了下,嘶聲道:“客人們都已經到齊了吧?感謝諸位賞臉,來品嚐我家老爺設下的饕餮宴。”

“饕餮宴於每日子時開始,共七日,請諸位客人在每日酉時將食材遞交給廚師,並於子時準時參加饕餮宴。”

新手們剛剛即便聽了衛刀的解釋也依舊是一知半解,老人們——譬如紅衣女人,在有前幾次遊戲的經驗下,立馬就接著老管家的話問:“食材在哪裏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