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唯一想了想才意識到一點,難道她簽證到期了!她就要離去不回來了嗎?
“你告訴我,在乎我嗎?我想我會盡快向你求婚的,你答應嫁給我的話你就可以擺脫別人的戶籍了!”這人一旦想徹底了也就要把話說到底,毫無保留,這是他住南歐多年收獲的行事習慣。
“我不知道!你這麼快就向我求婚我可是一無所有的,我根基不穩形如漂萍我們婚了我拿什麼賦予你的情?”顧傾城想了兩個月的事兒,一說就要說到要害處,一生一次婚,誰都得三思而謹慎地對待。
他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凜然地懟過,他也怔住了。有些事兒他沒有想到卻被她想到了,雖然他不在乎,顏家裏外不會不在乎。但他還是要給她一個承諾脫口而出:“我知道我們東方文化要講究吉日,我就把日子留給你來選好不好?”
“你想做的事兒你自己選!”
顧傾城在今天離開劉家大門那一刻就決定返回那片廣闊陸地的故國,遼闊大地自由努力找工作生活,從北到南沒有人嫌棄她一口普通話。
“我說你怎麼就這般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呢?你在那裏等我,我現在就過去!”顏唯一沒有說什麼就撂下手機走出自己的小樓。
橘紅炮仗花纏繞的顏公館高牆下的馬路邊,一輛黃色計程車正在細雨中泊車休息,顏公館後門打開出來一個挺拔灑脫的身影很有禮貌地敲敲車窗。
“去哪兒?”司機睡眼中搖下車窗問著。
“秀山的北山窪二路。辛苦了!”顏唯一和藹一笑鑽進去後座。
“您是要去北山窪呀?那裏的房價因為七年前的大地震就把價碼跌下來了,其實那裏可是華北市最為鬧中取靜的好地方啊!”司機為了給他自己提神也為了和乘客拉近距離寒暄上了。
“是嗎?這個我還不知道耶!”顏唯一漠然一笑。
司機從後視鏡裏凝視了兩遍猛然很想捶自己腦袋,他剛從顏公館後門出來的,平民們日常關注的生活方向顏家人怎麼會關注呢?
顏唯一此刻滿腦子就是顧傾城,傾城顧。他想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表達他的傾慕之心呢,他從小先學西學後學中文的,西方文學中的直白瘋狂他已經沒有決定運用了。
他兩手伸開五指一遍遍狠掐著自己的大腿,計程車停在了上次他送她下車的地方,他一遍遍地徘徊在枕木鋪就的坡道上,可以眺望到她住的那一棟公寓但不知是哪一層哪一間。
這兩棟連接的公寓最高十五層,作息規律的人們早就熄燈入睡了,沒有睡覺的住戶窗戶還亮著燈。
“顧傾城,我愛你!你在哪裏?”顏唯一放聲高呼,整個山窪裏回音陣陣。這裏地形偏僻時常有青年男女激動告白,裏麵的住戶們也都習慣了。
顧傾城剛洗澡完穿著棉布睡褲用手機打一種食人魚遊戲,忽然這一聲告白從陽台那裏竄進她耳朵。
她走出臥室,推開陽台,遠處市區中心的一零一大樓墨藍色燈光耀眼,窗外山道上幾乎沒有車。
“顧傾城,我愛你!”這熟悉的聲音從哪裏來的,她又俯視下麵多次才把他從一個路旁的燈影裏看見。山風吹起他深藍色風衣領子和淩亂的卷發,那張臉不甚清晰卻俊逸如雕刻般仰望這裏。
她看見了他的淚水,他伸出兩手一起揮動著。
“你等著我,我現在下來!”她在睡衣外麵裹了一件白色風衣,開門搭電梯下去了。
一路奔走在一級一級的枕木台階上,這個寂寞夜裏還是有人會來和她一起吹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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