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床榻上雙目緊閉的美人兒,又看了看其他的幾位禦醫,隨後起身道:“也許是在下醫術不精,還是請幾位大人一同看過再做定論吧。”
戴覓雲的好奇心此刻都被張太醫拉到了最高點,不是小產,那會是什麼?
那一旁的張太醫已經翩翩有禮的向當中的一位老太醫鞠了一躬,溫文爾雅的道:“萬太醫,晚輩學術不精,對於令妃的病症,還有些困惑,還請萬老前輩再去診脈。”
萬太醫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點點頭,隨後在令妃床前坐了下來,牽起了紅線,仔仔細細的開始診斷。
這一診,萬太醫也驚訝了,眨了眨眼,一副十分怔驚的模樣,沉吟道:“這……這真是奇也怪哉……老夫從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奇怪的事。來來來,陳太醫,你也來把把脈。許是老夫年紀大了,糊塗了?”
戴覓雲越聽越糊塗,越聽越是著急,又催問了一遍:“令妃娘娘到底是什麼病?”
“說病也不是病,若說不是病……也說不通。”萬太醫神神秘秘的說完,又道,“還是等陳太醫看完之後,再一齊定奪吧。”
那陳太醫看二人說得神乎其神的,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在宮中也算是有些資曆,什麼疑難雜症沒有遇上過?還不是大多都被他醫治好了,妊娠之事,無非也就是那幾樣毛病,還能變化出什麼新的花樣來?
陳太醫滿臉輕鬆的笑了笑,旋即也拿起了紅線。
不過隻是一兩秒的時間,陳太醫的臉色就變了,臉色慘白的盯著令妃,好半晌才顫抖著發問:“兩位同僚,你們診斷的結果如何?”
此時的令妃已經被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平靜的躺在床上,仿佛隻是熟睡了一般,精致的小臉毫無血色,宛如一尊晶瑩剔透的瓷娃娃。
張太醫和萬太醫彼此看了對方一眼,隨後推出了一位,首先發言。
最先說話的,是張太醫,他掃了戴覓雲一眼,輕聲道:“下官診斷出的結果是,令妃娘娘並未小產,而是來了葵水。”
什麼是葵水?戴覓雲來到古代這麼久,自然知道葵水是何物,那就是現代所說的女孩子的例假……可是,一個懷孕之人怎麼可能會來例假?
無怪乎張太醫和萬太醫個個都喊奇怪了。
萬太醫點了點頭:“沒錯,老夫所診斷出的,也正是如此。”
陳太醫的臉不由得越發的白了:“按道理來說,這不可能啊?葵水和喜脈怎麼可能同時存在?”
但令妃的的確確就是如此,本是極其簡單的兩種症狀,可是遇到一起,就變成了不簡單了。
三個人望著彼此,都發了忡。
一定是有哪裏出了錯,否則怎麼會三個人都診斷出一樣的結果?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令妃根本沒有懷孕,之前的喜脈,是假象,而如今的喜脈,也是假象。
陳太醫著實是不敢想象,若是太後知曉他們幾個誤診了,會不會砍掉他們的腦袋。
不過,眼下陳太醫還不敢斷定,隻能將這句話掩藏在了心裏。
三人正愣在原地的時候,那一旁的太後和夏侯駿燁也已經姍姍來遲。
太後方進屋,便心急如焚的衝向了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令妃,心疼極了,不由得淚如雨下:“這是怎麼回事?令妃今日不都還是好端端的嗎?怎麼突然間就出血了?”
“太後娘娘饒命。”三個人齊齊跪了下來,一旁的戴覓雲深知此事不妙,也跟著跪了下來。
太後挑了挑眉頭,目光落在唇瓣緊抿,一言不發的戴覓雲身上:“戴覓雲,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戴覓雲低著頭,眼角的餘光看了看身邊的萬太醫和陳太醫,隻見二人都已經瑟瑟發抖,顯然是怕說出方才的診斷之後,會受到太後的懲罰。
身為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她自然知道懷孕了不會來例假這些常識,雖說也會有特例,但是即便來了葵水,也不會如令妃那般的顏色緋紅,若真是如此,此事跟自己肯定脫不了幹係,所以,她得想個法子保全自己,也順帶保全這幾個太醫之命。
戴覓雲佯裝害怕的顫抖著,聲如蚊蟲的說:“微臣……微臣不敢說。”
“在哀家麵前還有什麼不敢說的?說吧,哀家定會恕你無罪就是。”太後蹙緊了眉頭,一隻手拉著令妃毫無力氣的小手,一邊冷冷的瞪著戴覓雲。
戴覓雲聽到這句話,才緩緩的抬起頭,滿臉驚恐的說道:“是。回稟太後娘娘,今兒個早晨,令妃娘娘說在蘭漪宮悶得慌,便讓微臣和幾個宮女陪同她一起去禦花園裏逛逛,誰知,在禦花園中遇見了淑妃娘娘和端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