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蘭心中拿定主意之後,便重新看向了陳太醫:“一會兒本宮會去慈安宮裏請安,到時候該如何說話,本宮料想陳太醫心中應當有數吧?”

陳太醫皺著眉,驚恐的低下了頭:“是。”

“那便好,你先下去吧。本宮也該收拾收拾自己,出盛寧宮走一走了。”田欣蘭淺笑盈盈的撫了撫自己的發鬢,陰鬱了多日的心情,總算是重見天日了。

這段時間以來,她因為段溯的事情一直鬱鬱寡歡,都沒有什麼心思去思索後宮之事,今日卻是她的一個大轉機。

隻要除了這個戴覓雲,那麼一切便會太平了。段溯就不會再心心念念的想著她,夏侯駿燁也不會再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為她做出反常之舉了。

無論用什麼手段,這一次她都一定要讓戴覓雲永不翻身!

因著連日臥病在床,田欣蘭的臉色愈顯蒼白,我見猶憐,讓錦繡伺候著她簡單的梳妝打扮了一番之後,田欣蘭乘坐著鳳輦來到了慈安宮。

此時天色已經大黑,夜色沉沉,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壓力壓製著整個皇宮。

田欣蘭下了鳳輦之後,便讓錦繡攙扶著自己走進慈安宮。

往前的這個時候,太後定然是在佛堂裏打坐念佛,田欣蘭一般會再遲一刻左右才來請安,而今日她卻刻意提早了一些。

玉蘭見到了她,似乎有一絲驚訝,旋即俯身向她請安:“玉蘭見過皇後娘娘。”

“玉蘭嬤嬤快請起。”田欣蘭親切的迎了上去,笑眯眯的說。

玉蘭站穩了身體,寒暄的問道:“皇後娘娘身體可好些了?”

“好多了。”田欣蘭說著,用巾帕拭了拭額頭上的冷汗,“如今也能走動走動了,今日是特地來給母後請安的,母後應當還在佛堂裏念經吧?”

“正是,待老奴去替娘娘通稟一聲。”玉蘭說著,就要往內殿裏走去。

田欣蘭忙喚住了她:“玉蘭嬤嬤,不必了,念經這種事,是不好隨便打斷的,橫豎本宮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在外頭再等一會兒便是。”

“這……”玉蘭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田欣蘭,“既然娘娘執意如此,隻好這樣了,娘娘請隨老奴到裏麵等吧。外頭風兒大,可別再凍壞您了。”

“那就有勞玉蘭嬤嬤了。”田欣蘭對著她和善的一笑,緊隨著她的步伐,往裏屋走去。

玉蘭掀開了厚重的雪貂純毛簾子,讓田欣蘭和錦繡二人先行進屋,而後自己才跟著進去,有著這簾子擋風,屋裏頭可謂是溫暖如春。

“娘娘在此稍稍等候,玉蘭去叫人給您沏壺熱茶來。”玉蘭福福身,說罷,轉身就出了門,讓屋外伺候著的小宮女去沏了一壺上好的茶,送入屋內,自己則是守在佛堂之外,等著太後出來。

玉蘭跟在太後身旁已有數十年,進宮的日子比田欣蘭還長著呢,說起田欣蘭,對太後倒是貼心的很,也是知書達理,禮貌有加,這病才好了一些,就過來請安了,實在讓她這個老婆子感動不已。

太後約莫是在一刻鍾之後才誦完了經,一出門,玉蘭便迎了上去,小聲的道:“太後,皇後娘娘來了。”

“欣蘭?”聽到田欣蘭到來,太後不免有些驚訝,因為傷寒的緣故,她已經連著有數日沒有來請安了,太後也特許了,等她身子好全之後再來不遲,這才過了沒幾日,她便趁夜過來,倒是讓太後開始擔心起她的身子來了。

太後忙問:“她此刻在哪兒?”

“正在偏廳裏頭呢,已經等候多時了。”玉蘭恭敬的回答道。

“你怎麼不早點與哀家說呢。”太後不免有些埋怨之意,天氣這樣的冷,她怎麼忍心讓田欣蘭這樣幹巴巴的等著。

玉蘭歎了口氣,解釋道:“老奴老早就和皇後娘娘說了,要來佛堂通稟一聲,可是皇後娘娘說是念經這種事,是不能隨便打擾的,讓老奴萬萬不能來打斷您。”

“這孩子……”太後搖了搖頭,把手交給了玉蘭,“快帶哀家去看看她。”

太後真的是想不通,像田欣蘭這麼溫柔體貼的孩子,夏侯駿燁為何就一直入不眼,他雖一直不曾明言,但是太後卻一直都知道,否則,作為皇後,怎麼卻連海妃的一半恩寵都沒有呢?

有的時候想想,太後都覺得是皇室虧欠了田欣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