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一語點醒哀家了。”太後讚許的沉吟了一聲,果然這後宮之事,還是得與女人商議,夏侯駿燁每次一踏進後宮,便開始蹙著眉頭,就連令妃懷孕之時,也未曾舒展過眉心,露出過一個笑顏,勵精圖治是件好事,但也不能太過偏袒,隻聞朝野,不顧後宮啊。

如今有田欣蘭與她出主意,太後頓時醍醐灌頂,醒悟了過來:“如此說來,就是吃食的問題了。”

“若是不出意料的話,應當是。”田欣蘭並未把話說滿,而是隻說了一半,剩餘的留給太後自己遐想。她抿了抿唇,淺淺的笑道,“據臣妾所知,如海妃,靜嬪,如嬪此等嬪妃們,宮苑裏都是有小廚房的,素日裏多是用小廚房所做的膳食,所以這麼說,也不完全說得通。”

三宮六院如今都是田欣蘭在掌管,所以她說的每一個字,太後都不會懷疑,更何況,海妃和如嬪的宮苑裏建有小廚房這事她也知道,當初海妃那裏要做小廚房的事情還鬧到了她的跟前,害的她和夏侯駿燁賭了好幾日的氣。

太後的腦袋不由得益發的疼了,本以為就要理清楚了,誰知道越理越亂,越理越捉摸不透了。

“既不是吃食,那還有什麼情況?”太後喃喃自語道,“莫非是有人下了藥?”

“藥……”田欣蘭眨了眨眼,突然像是被點醒了一般,小心翼翼的看著太後,“母後這麼一說,臣妾倒是想起一件事……隻是,不知當不當說。”

“在哀家的麵前,還有什麼不當說的?”太後抿著唇瓣,深深的盯著她,“欣蘭,你便隻管放心的說。”

“是。”田欣蘭屈膝,“玉蘭嬤嬤和錦繡都是自己人,臣妾便不再避諱了。說起藥的話,臣妾突然想起,不久之前母後曾下令讓戴覓雲戴大人給後宮的嬪妃們調製藥膳一事,臣妾想著,會不會是與那藥膳有關……”

果然,在提及那個名字的時候,太後的臉色登時如履冰霜,難看的緊。

田欣蘭佯裝沒有看見,繼而又笑吟吟的否定道:“不過臣妾仔細的想了想,應當不是戴大人所為,若真是如此,戴大人豈不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更何況,若問題真出自藥膳的話,沒有道理唯獨隻有臣妾沒有這樣子的症狀。這些日子,臣妾一日都沒有怠慢,一日三餐,照常吃著戴大人所開的配方。”

“這可難說。”太後心中已經篤定,那個幕後黑手就是戴覓雲,任憑田欣蘭再怎麼說,也不聽勸解了,“這後宮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個戴覓雲與你是有過節的,難保她就真的在藥膳裏做了手腳。”

“母後……若真是如此的話,”田欣蘭露出惶惶不安的模樣,試探著問道,“令妃妹妹懷孕之事,會不會也是個烏龍?”

“不。不會的。”太後搖搖頭,“此事哀家已經問過幾位太醫,幾位太醫都一致承認,令妃是確有身孕,且她滑胎出血,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料想那些太醫也沒有膽子來欺瞞哀家。”

“是嗎?”田欣蘭說著,眼裏閃過失望的神色,若是有作假成分的話,那麼戴覓雲的罪責便越發的大了,這可不單單是辦事不利了,這已經是欺君瞞上,是要株連九族的大罪了,“看來是臣妾多想了呢。”

田欣蘭見太後一直沉默不語,便揚手輕輕的掌了自己一嘴,滿臉抱歉的說道:“瞧臣妾這張嘴,提什麼不好,又提起母後的傷心事了。”

“皇後莫要這樣。”太後連忙阻止住她,連聲寬慰道:“許是這個孩子福分還不夠,與皇家無緣,孩子遲早都會再有的,在哀家的心裏,其實是想著讓你第一個懷上孩子,奈何此事也由不得哀家……”

這些年,她對夏侯駿燁也是使盡了法子,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然而卻都不奏效,他這一門子的心思,都在朝政之上,拉也拉不回來。

“母後,都是臣妾無能……留不住皇上的心。”田欣蘭說著,期期艾艾的哭了起來。

“這怎麼能怪你呢?”太後忙替她拭去眼角的淚花,“要怪隻能怪皇帝。”

說起來,夏侯駿燁倒是像極了他的父親的,他的父親窮極一生,也隻喜歡夏侯駿燁生母一個人,此生再未對第二個人動過心。